她摸出手机,想写条信息给纪安,可是掏出手机,她只写下纪安”两个字,便不知道还能再写什么。纪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像被刻上的魔咒,变得不普通,不平凡,里面的咒语含着她在不知不觉问付出的情,注入了她的恋,她的伤和挫败,里面隐含了她太多的感情。能收得回来吗?萧言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脑海中浮现起纪安的影子,明明只是一个平平凡凡昔普通通的小屁孩,却真的让她疼了痛了。再让她去想纪安的美好、纪安好在哪里,她想不起来了,脑海里只模糊的有一个影子,纪安窝在酒店里的椅子上向她诉说人生的时候,那轻缓的语调,那超出年龄的淡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睿智,吸引了她。
现在,她已经看不到那时的纪安!她只看到一个逃跑的纪安。可是,她已经沦陷了,从最初的心动,到后来一步步苦心的追求,一日日遥遥的想念,一天天的相思忍耐,她在设陷阱捉纪安,却反倒让自己先跌进了陷阱里。原以为得到纪安的心就能得到幸福,因为她在纪安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潜藏等待发掘的情感,她觉得纪安是爱得决绝也恨得决绝的人,得到纪安的心就是得到了纪安的全部。难道她错了吗?还是她没有看见,纪安逃也逃得那么的决绝,即使已经喜欢上,她都还能逃掉!
萧言缄窝在那里椅子上躺在黑暗中,终于抑制不住无声地哭了出来。
纪安逃了,真的逃了,她逃回了家,躲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一遍遍地听着CD,却逃不开心中的那个影子。她以为她回到家想着不去想萧言缄就不会想,可是思绪总是不受她的控制要想到萧言缄的身上去。那天清晨,她逃出了萧言缄的家,萧言缄一走就是两个月。今天呢?她不声不响地逃了,是不是萧言缄还会离开,还会走得更久?甚至从此将她摒弃,再不理她?一种慌乱涌上纪安的心头,这想法让纪安感到窒息。她窝在角落中,把自己抱住,怕得发抖。终于,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开机,拨下了萧言缄的电话,想要确定她是否还在。她已经经受了一次看不见摸不着找不到萧言缄的感觉,真的很怕再去经受第二次,很害怕。
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对方接,一直打到服务台将电话挂掉。纪安又拨,对方仍没的接,纪安怕了,慌了,似乎萧言缄真的离她而去,她很害怕萧言缄会断了她们之间仅有的这点微妙联系。如果萧言缄真的要走,要离开她,她不知道能从哪里去找回。
电话一遍遍地打,纪安从缩坐在角落里变成了跪在那里拨号码,十几个电话拨出去,电话里终于传来萧言缄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喂。”伴随着的,是抽泣声。她哭了!
你在哪?”纪安把电话紧紧地贴在耳边,从角落里爬起来,抓起袜子单手往脚上套。
公司,办公室。”萧言缄说完,就挂了电话。
纪安看了眼电话,飞快地换上鞋袜,然后拎起钱包就冲出了家门,打的直奔公司。她冲到大门口的门卫室问保安,萧总走了没有?”
车还在,没见到萧总下来。”保安答道,对纪安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
纪安拔腿就往办公室冲上去,冲进办公室里,迎接她的却是一片漆黑。纪安一下子就慌了,莫非萧言缄走了宁可明明保安说没有走啊?纪安不死心,冲到玻璃窗前,看到萧总的停车位上还停着车子的。也许她还在办公室呢!纪安快步朝萧言缄的办公室冲去,冲到门口,才看到门缝里一点灯光也没有透出来。她真的走了?连车子都没有开走,就这么走了?
一股尖锐的痛意从胸腔里划过,很疼很疼,像被尖利的器具划过一样,有一种流徜鲜血的痛意。纪安僵在门边,只觉得天好像突然塌了下来,而她,被击得手足无措。
突然,办公室里隐隐传来一些声响,极细微的声音,轻到仿佛是她的错觉。她还在办公室里面!这想法从纪安的脑海里一闪而逝,而纪安条件反she地冲上去一把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一片黑暗,只有那黑色的真皮大椅在那里颤动,隐约中似乎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空气里,有抽泣的声音传来。言言……”纪安喊了声,不敢确定。你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的的确确听到了吸气声。纪安啪”地一声按开了电灯开关,便见到萧言缄端窝在椅子里,满脸是泪。她见到萧言缄微闭着眼睛,清丽绝伦的脸上流徜着一条条溪流般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跌碎!
纪安的心仿佛也随着萧言缄的泪而碎了,她僵在那里,也跟着流出泪来。她没有想到她会伤到萧言缄。她没有想到她的懦弱和逃避会让萧言缄如此受伤。会让萧言缄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哭位。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迈出跨向萧言缄跨的第一步,跟着跑起来,冲到箫言缄身边把她搂住,你别哭了。”萧言缄的眼泪,让她感到罪孽深重,也让她心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