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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吕儒律本来想解释,但一想到他还要从给段野洲辅导高数说起,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干脆摆烂:“是的,我们很专业——你也想混出去吗?”
男生十分坦然地说:“对,我因为找不到工作所以找了个富婆包养我。富婆临时招幸,接我的车都开来了,我必须出去。”
吕儒律朝外面看去,只见校门口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银色轿跑,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凤鸾春恩车了。
吕儒律迟疑地问:“冒昧问一下,请问您是学什么专业的?”
男生报了专业的名字后,吕儒律和段野洲恍然大悟。吕儒律拍了拍男生的肩膀,长叹一声:“都不容易啊。”
男生笑道:“兄弟们,我觉得我们甚是有缘。这样,让我先行一步。如果顺利,你们就麻溜地跟上;如果不顺利,趁着我吸引保安的注意力,你们赶紧溜。”
吕儒律被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同学感动得不要不要:“这怎么能行,兄弟,我看我等还是从长计议吧。”
在一边旁观的段野洲好笑道:“你们以为自己在拍武侠电影吗。”
男生怕富婆等急了影响自己赚钱,坚持要先出去。吕儒律和段野洲躲在暗处,看着男生小心翼翼地靠近保安亭,然后抓住保安低头玩手机的时机,一个箭步冲到了刷卡机前。
说时迟那时快,保安大叔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猛地抬起头,看到试图钻刷卡机的男生,大喊:“站住!你是哪个学院的?!”
保安大叔夺门而出,男生拔腿就跑。
“就现在。”段野洲一把牵起吕儒律的手,果断道:“走!”
“等等,这里有摄像头,先用你的被子遮住脸!”吕儒律急道,“还有,段野洲你别牵我手,我要敏感了!”
段野洲:“……”
男生已经跑远了,保安大叔骂骂咧咧地想回保安亭调监控,一个转身,瞬间呆住。
只见夜色下,一床绣着小花的被子正在他眼前朝着大门口疯狂移动!
见多识广的保安被惊出了脏话:“操,这啥玩意儿?!”
吕儒律和段野洲和男生一样,被刷卡机挡住了去路。学生出入校园需要在刷卡机上刷校园卡,这时候他们当然没时间刷卡,段野洲长腿一迈,轻轻松松地跳了过去,姿势潇洒帅气,剩下吕儒律一个人原地僵住。
段野洲催促道:“跳啊律哥!你在等自己长高吗?”
吕儒律暗骂一声,耻辱地弯下腰,和男生用同样的方式钻了出来。
段野洲:“……噗。”
两人披着被子牢牢挡住了自己的脸,而后一路狂奔。段野洲姥姥为段野洲缝制小花被的时候,大概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的被子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吧。
保安大叔见“花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自己根本追不上,果断拿出对讲机求援:“注意注意,各单位注意!‘嫌疑被’已经蹿出了南门,正往东南方向迅速逃窜!”
……
十分钟后,吕儒律领着段野洲站在谢澜之家门口。面对大半夜起床给他们开门的谢澜之,两人双手奉上在路上买的宵夜,吕儒律身上还披着段野洲的被子:“对不起澜哥,打扰了!”
谢澜之:“……你们借住还自带被子?”
秦书从谢澜之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他们稍显狼狈的模样,问:“你们是逃难来的吗?”
吕儒律微笑着说:“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为了感谢澜书小情侣的收留,吕儒律和段野洲在来的路上买了大几百的夜宵,是秦书喜欢的小龙虾烤羊排和卤鸭脖。他们买的时候怀里还抱着被子,搞得夜宵店的老板一度以为他们是从哪家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病人,脑子不好使的那种,看他们长得帅还想骗他们免费给他揽客。
自从秦书犯过一次肠胃炎后,谢澜之就很少让他深夜吃宵夜了。秦书闻着小龙虾的香气,朝谢澜之投去期待又恳求的目光。谢澜之有些想笑,说:“想吃就吃。”
秦书嘴角几乎扬上了天,大声道:“谢谢您,1274!”
四人吃完夜宵,谢澜之带着直男们参观了两间次卧和共用的浴室,秦书又给他们拿来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折腾了一晚上的吕儒律累得像刚种完十里地,他一手拿着牙刷刷牙,一手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在镜子里瞧见段野洲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吕儒律抗议道:“我还没洗完漱呢。”
段野洲来到镜子前,拿起牙膏:“挤一挤又不会怎么样。”
两个男生站在一个洗漱台前着实有些挤,时不时就会碰到对方的胳膊。吕儒律心不在焉地漱着口,心道段野洲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吕儒律盯着镜子里的段野洲:“段野洲,我在你被子里的时候听见你和那哥们说你只喜欢姐姐,这是真的吗?”
正在刷牙的段野洲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吕儒律问:“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段野洲吐掉嘴里的泡沫,“个人性癖。”
吕儒律忍不住又问:“你确定你喜欢的是姐姐,不是哥哥?”
段野洲扫了吕儒律一眼,反问:“那你确定你是碳基生物,不是硅基人吗?”
吕儒律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确定我是碳基生物。你确定你喜欢姐姐吗?”
段野洲不由失笑:“神经病。”
段野洲明明是在骂他有病,声音里却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听得吕儒律愣了一愣:“你怎么骂人啊……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段野洲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叹气:“行行行,我也确定我喜欢的是姐姐——洗好了就让让,我要洗脸了。”
吕儒律走到一边,给段野洲让出了位置。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他冷不丁开口:“段野洲,等你毕业了,我给你介绍姐姐怎么样?”
段野洲:“……你开心就好。”
吕儒律动力满满:“你喜欢什么样的?”
段野洲说:“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我就喜欢漂亮的。”
吕儒律有点意外:“你是颜控?”
“对。”段野洲点了点头,“不行?我没有颜控的权利?”
每个人都有颜控的权利,但就凭段野洲的颜值和身材,他不仅有颜控的权利,更有颜控的资本。
吕儒律若有所思地问:“你的意思是,你绝对不会喜欢丑的?”
段野洲说:“应该吧。”
吕儒律道:“懂了懂了。”
澜书小情侣的次卧装修得简单温馨,床具也是用的最好的。吕儒律刚舒舒服服地上了床,秦书就抱着两个枕头找了过来:“律哥,你是喜欢睡高枕头还是矮枕头?”
“高的高的,谢了。”
“好咧。”秦书放下高枕头准备走人,“那晚安啦。”
吕儒律心中一动,开口道:“小情书,你……你还有我烫头失败的表情包吗?”
一说到这个秦书就乐了:“当然啦,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我连纸质版都保存着呢!”
吕儒律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说出这种话:“你把表情包给我瞅瞅。”
“你怎么突然想看那个了?”秦书震惊道,“你不是说再让你看到那些表情包,你就先把我们咬死然后再自戳双目吗?”
“……你先给我看看。”
秦书的表情和见了鬼似的。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又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找到吕儒律烫头失败的照片:“律哥你看可以,但千万别做傻事啊!”
吕儒律接过秦书的手机,只瞥了一眼立即感觉头皮发麻,胸口窒息:“真他妈丑。”
这个泡面一样的卷发,足以把他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丑得是惨绝人寰,天怒人怨。
他还记得自己烫完头的那一刻,差点就打电话报警了。那一瞬间,他连自己用来警示后人的墓志铭都想好了:烫头有风险,入坑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