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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尘埃(14)

作者:只吃苏打 阅读记录

“我给你垫上。”罗邱淇一掷千金,摸出他的钱包,数了几张纸钞,抽出来一半,阮氏竹的眼神像是要生吞了他,就又塞了回去,解下左手腕的一块表,放在阮氏竹的手心上,“钱有别的用途,这块表送你了,你看看哪里能换钱,半年的工资还是有的。”

表摸着沉甸甸的,表盘里的零件精细得叫人眼花缭乱,表带尚残留有体温,夕阳下通体闪光,像是个值钱的物件。

阮氏竹试着往自己手腕上套,但表带宽了大概两截,撸到他的手臂中间都行,等他回过神来,罗邱淇已经在锁门了。

“你要去哪?”阮氏竹收好表,慌慌张张地问罗邱淇。

“回旅馆。”罗邱淇不会插插销,摸索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说,“你也回家吧,明天早上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

阮氏竹似懂非懂地点头,追问道:“那喂马要怎么办?”

罗邱淇拍胸口保证:“包在我身上。”根本不给阮氏竹质疑的机会,阮氏竹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半年的工资业已垫付,从此往后的五个多月,青木瓜、马场,以及阮氏竹,都由罗邱淇接盘了。

而阮氏竹接盘罗邱淇的表,远不止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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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定时定错了,发了两章。。

第6章 旅馆

事实上阮氏竹根本不在乎罗邱淇是打哪儿来的有钱人,他的好奇心很浅薄,对周遭的许多人事物都漠不关心,不过罗邱淇让他重见了生活的曙光,这一点他还是无可否认地很感激罗邱淇。

阮氏竹离开骑马场,去到镇上最大的一所当铺,站在门外鼓足气,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到更高的柜台前,清了清嗓子。

掌柜的正坐在后屋里吃晚饭,听到声响,喊了声“来了”,撂下碗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掌柜的一张嘴,咸腻腻的饭菜味道全扑在阮氏竹脸上,他很失望似的,连声问阮氏竹,“你过来干什么?”

阮氏竹来当铺当过许多东西,虽说不值钱的占大头,但自认跟他从未起过正面冲突,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就松开手,将攥紧的手表举高递了过去。

手表的坚硬棱角将他的手心硌出了几枚小小的红色的凹痕,阮氏竹仰头认真地盯着掌柜接过表,拧开手边的台灯,戴上圆片眼镜后兴致缺缺地看了起来。

然而没看多久,掌柜忽然摘下眼镜,掰直台灯,让白亮的光线直直照向阮氏竹的眼睛,像是在拷打嫌疑犯,粗声粗气地质问他:“这表你又是从哪偷的?”

阮氏竹的视力很好,但是光线刺过来,他避之不及,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搞得眼睛不由自主地分泌眼泪,接下来的争辩听起来都变了味。

“我没有偷,”阮氏竹昂首挺胸,中气十足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的的传家宝,很早很早以前就属于我家,现在它属于我。”

掌柜轻蔑地笑了:“传家宝,就你?你家什么德性我不知道?你说这是假的我还能信你两分。”

阮氏竹固执己见:“不是假的。”

掌柜拉开抽屉,嘴上说着“别来考验我的火眼金睛”,拿出一个放大镜对准手表,翻来覆去观察了快半个小时,就差把表拆了零件单拿出来鉴别,最后表情微妙,问阮氏竹心理价多少。

阮氏竹报了一个在他看来略高的数字。

“不行,”掌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小小年纪,做什么梦,这表全是瑕疵,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露馅了,假的就是假的,做得再真也是假的……”

“那你把表还给我,”阮氏竹心里窜起一团火,蛮横地开口,“我不卖了。”

掌柜迟迟不做动作,最后也许是怕因为阮氏竹而惹上什么麻烦,还是把表还给他了,并且说了几句极其挖苦人的话,然后才转身掀开绿色的门帘纱帐,回到餐桌上吃他凉透了的晚饭。

当晚阮氏竹抱着表在桥洞下睡了一夜。

醒来后天仍未亮,卖菜的推车陆陆续续地通过头顶的石砖桥,震感传进阮氏竹的脑袋里,最后带动他的胃一起发出咕噜的叫声。

捏了一晚上的手表,阮氏竹的手臂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晚上都是枕着装有自己全部家当的一个破烂卡其色双肩包睡觉,这一觉过后落枕尤为严重,脖子完全不能倾斜,不然直抽抽地痛。

天际的曙光熹微,夜间下过小半场雨,空气里到处是雾蒙蒙的水汽,都说环境潮湿的地方能养人,阮氏竹宁可现在九十度转动自己的脖子也绝不肯赞同这种说法,他背上双肩包,双脚在泥洼地里拔进拔出,片刻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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