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抱着孩子来找我(56)
他还是那个他,吃饭和睡觉一样没规律, 对什么都不上心, 每天除了创作就喝点小酒, 从不喝醉,偶尔弹弹钢琴,可惜段位太低,几乎没有社交,一个月能出一次门就不错了。
这样的许画家,海丝特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习惯。
可有关一个人, 始终像根刺似的浅浅地扎在海丝特的心里, 这么久以来,她未曾从许青沉的口中听到过沈煦川这个名字, 一次都没有,就好像许青沉把这个人忘干净了。
海丝特确有一种莫名的笃定, 虽然不曾提过, 但她觉得许青沉不会忘记他的口香糖。
私人生活没有变, 事业却突飞猛进。
两个月前,消失三年的许画家王者归来, 匿迹的这段日子并没有碌碌无为, 他利用这段时间出了一幅惊艳四座的冥图, 取名为《它的眼睛》, 他钟爱这种风格, 这么多年未曾改变。
整幅画宽两米, 高度可以和一个成年男子齐肩, 算不得巨幅作品, 但里头的人物很多,画风细腻,每个人物的表情和动作以及身上的衣服都描绘的活灵活现像。
毫不怀疑,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可能下一秒就会从画里走出来,对于喜欢艺术油画的人来讲,这种比喻一点也不夸张。
这幅画最开始在意大利艺术展亮相,惊艳了所有人,同时也吓坏了一部分人,并且被评为当代最恐怖的油画之首。一周后获得国际书画奖,紧随其后的是超级大奖卢奇绘,这两样重磅奖到手后,其他的有关艺术的大小奖纷至沓来,接连两个月,海丝特不是在领奖就是在领奖的路上,许仙儿的知名度又不可避免地提高一个档。
这幅画三个月后最终会在德鲁奥拍卖,有专家预估会超越许青沉最高拍价的记录。
关于对他作品的争议如同老天爷刮大风,时不时来一阵,他是业内两极分化最严重的画家,褒贬不一,尽管多项大奖拿到手,依然阻止不了某部分人对他的嘲讽和批判。
对此,许青沉的回应是:“真的有人骂我吗?为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见?”
因为骂他的人都够不着他,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人都不敢骂他,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唯一敢当面对许青沉吆五喝六的那个人,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转眼间,C市又迎来九月份,就好像是命运的轮回。
国际奖接踵而来的同时,国内的重要奖项许青沉也收获不少,他最中意C市的奖项,原因有二,第一是他对C市有着阔别已久的热情,第二就是离家近。
他不需要再跟着海丝特满地图的跑来跑去,虽然不用他做些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太辛苦’。
海丝特总是吐槽他太懒惰,不上心,一直在给他灌输奖项有多么多么重要的思想,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大吼:亲爱的!那些国际大奖如果你不肯露面,下次你的作品再怎么惊艳人家也不会颁给你了!懂不懂啊大哥!
然而现实是截然相反的,对付许青沉这种人,要尽量哄着,海丝特会用另一种方法把这方面的利害关系转述给他。
他这个人呢,有时候听劝,有时候是根本听不见。
看似坚强干练的海丝特,有两次被他搞得一个人在洗手间抓狂,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十分崩溃。
这天午后,天空清冷蔚蓝,海丝特刚刚落地C市,一通电话的功夫,差点又把她搞破防了。
事情是这样的,头一天晚上海丝特就安排好许青沉今日的行程,先去会所和市领导吃午饭,吃完饭和领导去艺术馆参观。
近两年许仙儿的名号在本地大幅度上涨,C市专门出资为他打造一座属于他的艺术馆,有意把他包装成C市能拿得出手的名人,这是他在世界各地拥有的第三个艺术馆。
此等荣耀,此等段位,许青沉随便一个理由就不来了。
海丝特掐住人中,站在机场出口,感觉要捏爆手里的电话,强压住火气笑呵呵地问:“亲爱的,为什么呢?”
许青沉有理有据道:“我从来没有答应你要去见什么人。”
“你再考虑考虑,时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许青沉语气决绝,“我已经挤在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车厢里,往另一个方向出发了。”
“你出去了?”海丝特无比惊讶,“你要去哪里?身边有人跟着吗?”
许青沉不乐意的蹙眉:“不用人跟着,我自己,就这样。”
“你告诉我,你去哪里?”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传来许青沉清淡的嗓音:“去看比赛。”
“我没听错吧。”海丝特大跌眼镜,甚至忘了生气。
许青沉显得漫不经心:“你没听错,我出来溜达溜达,剩下的事你解决。”
下一秒,海丝特只能瞅着黑屏的手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