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林长生又自己回答：“奥对了，忘记了你就是那个不值得的人。”

顾亭宴的脸色看着苍白，眼里暗淡无光。

林长生难听的话已经说过了，不想再把双方的关系弄得太难看，便又开口：“不过我们可以做朋友，就普通朋友。”

顾亭宴终于看向了他。

林长生也看着他。

他多希望对方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那样，他就可以毫无芥蒂的接受他的爱，然而他们之间更多的只是黄粱一梦，他也可能没有芥蒂的在十二年后在接受这样一份迟来的求和。

林长生去工作间的抽屉里拿了两张票，递给顾亭宴。

“下周我要举办画展，你要是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可以再约一个人一起来看，或者，也可以把他扔了。”

顾亭宴接过说：“我会来的。”

顾亭宴走后，林长生回到工作台继续工作。他想，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说出口，无非就是有点心痛，没关系，痛多了，就会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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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画展那天来了很多人，工作室的伙伴忙前忙后的帮林长生布置。

画展不对外开放，只有被邀请了才能观看。很多业内的同行早就从林长生这里拿到了票，还有一些有名声的人，林长生邀请了几位分量很重的前辈，除此之外还有交好的朋友，他的父母，秦潇潇，刘念，王双，齐雨娴，还有顾亭宴。

说起来，顾亭宴是来的最早的，一大早展会还没开始，林长生先过来，就在美术馆门口看到了顾亭宴的车，心说这人做慈善还就是闲，心情好了就往外洒点钱，不好了就到处闲逛。

不过一会儿对方也进来了，林长生没特意和他打招呼，顾亭宴也没过来，独自一个人在另一边看墙上挂的作品。

林长生展出时间都忙着在综合展览处给来看展的人讲解一些有关他创作的灵感和意义，一整天下来，嗓子都快废掉了。

顾亭宴先是经过给他递了一瓶水，最后又借江晨的手给了他一盒润喉糖。顾亭宴难道不知道江晨是他的人吗，不让告诉是谁给的江晨就真的不会告诉吗？还真是天真。

林长生照单全收，这些现在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出自朋友的关心，他不会有丝毫多余的感动。

刘念现在在北城的的科研院做化学相关的研究，这次也专门请假来捧场，林长生说他工作忙可以不用过来。

刘念可不听，他这次是带女朋友来的，女方也在科研院工作，两人谈了好几年，下半年就准备结婚。

刘念一来就逮着林长生问有没有合适的，林长生对他说“今天这么大场合别拿乔”，刘念对对方却是操心，说兄弟都过了三十了，趁黄金年龄赶紧找个合适的，要不然再老一点该没人要了，林长生不理他。

舒琴和林暨春也来了，林长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顾亭宴碰上，不过看他们转了一圈脸色还是挺好的，林长生倒也不怕他们碰上，或许是真的不在意了才有了坦然吧。

秦潇潇一会儿跑过来问这幅画是什么意思，那幅画想表达什么，林长生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人形播报机，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策划自己在固定位置讲解这样的环节。

王双是他的直系学长，也从事美术设计行业，今天带着齐雨娴一起来，这两人当年在顾亭宴的生日聚会上就相互看对了眼，一直谈了这么多年。

工作室的伙伴们到最后也不再忙活了，大家都各自欣赏着眼前超前、创新的艺术表现形式。

美术馆里这么多人，其中有赶潮流来的，有装腔打卡的，有真正喜欢慕名而来的，在他们其中可能有人一幅画都看不懂，有的可能会在某个作品的某一笔或者某个角落找到共鸣。

林长生看着眼前仿佛走马灯般的人流，片刻瞬息即是永恒，他相较十九岁已经改变了很多。

但有些人，有些东西似乎没变，他们始终在那里。

一直为着某一刻，某个瞬间，不停的停留。

齐雨娴在画展上看到了顾亭宴，两人当年是化学小组的搭档，但自从他走后，她也有很多年没见过对方了，前段时间听王双说人回来了，有再聚一聚的想法，可过了这么多年，生疏了，就算见了面，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谈起。

她走到顾亭宴身边，说：“老朋友，好久不见。”

顾亭宴回过头：“好久不见。”

齐雨娴问他“现在在哪个研究所工作”，顾亭宴说已经改行了。

她听了之后有些惊讶，说着：“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顾亭宴说：“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齐雨娴也感叹着：“是啊，人都是会变的”。不过心里还是为顾亭宴放弃了化学也感到惋惜，她不知道以前视为信仰的东西，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她没问原因，当年她也听说过一些事情，大概是因为那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