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水向南[刑侦](125)
“嗯,按您的命令,都是确认过未开封的。”实习警答。
许昭点头:“行,你去忙别的事吧。”
林清禹已经被这番动静惊醒。许昭见他醒了,开口就问:“今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你在哪?”
林清禹从刚睡醒的状态到大脑完全清醒仍需一段时间,他迷迷糊糊地看向许昭,声音也有些含糊拖沓:“上午十点在去尹芬家的路上……十一点多到她家……”
许昭看出林清禹还没睡醒,冷声提醒:“想清楚了再说。”然后转头对屈粤吩咐:“把电脑打开。”
三分钟后,许昭冷冷问:“醒了吗?”
“嗯,”林清禹轻点了下头,“上午十点我应该还在家里,尹芬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有没有出门,然后我就开车出发了,路上有点堵,大概十一点多到她家,具体时间我没有仔细看。我在她家坐了半个小时,然后离开。我开车快到家时,大概十二点四十,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就给尹芬打去电话,但连拨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立即驱车返回尹芬家,但当我赶到她家楼下时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到警方拉了警戒线……”
“为什么突然感到不安?”许昭打断。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第六感吧。”林清禹说。
“你和尹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许昭低头翻看着材料。
“很久了……”林清禹顿了下,似乎是在计算时间,“大概是02年到05年间吧,尹芬是J市人,当时她在J市大学教心理学,我养父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拜访心理学教授请教案子,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也带我和她吃过几次饭。”
林清禹这番说辞是站得住脚、完全合理的,但大概是因为林清禹在自己和林亦明的往事上隐瞒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许昭仍持怀疑态度,并不全信:“你和尹芬这几年还有联系吗?”
“没有。”林清禹干脆道,“养父在世时,我和尹芬也只是吃过几次饭,打过照面的关系而已。父亲去世后,我们就没往来了。”
这话明显是在说谎,许昭冷声问:“你没有找她要个说法吗?”
尽管许昭没有直白提起“615案”这个字眼,但林清禹很清楚许昭说的是什么。
“没有。”林清禹否认,“首先,养父出事时我才17岁,没有能力打听到案件细节,我是两年后才知道养父出事前接听的最后一通电话来自尹芬。其次,我很清楚和尹芬对质毫无意义,她必然不会承认615案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谋划,更不会说出幕后黑手。我找她对质除了宣泄情绪、打草惊蛇,还能有什么用?”
“你认为她是615案的帮凶?”许昭明知故问。
林清禹淡淡笑了下:“如果你是想以此确认我有作案动机的话,我必须辩驳一句,尹芬两周前主动联系我,说她确诊了恶性淋巴瘤,时日无多,想约我见一面。我是医生,很清楚恶性淋巴瘤的发作极快,预后极差,她原本就活不了多久,我没必要多此一举把自己搭上。”
“恶性淋巴瘤并不是全无生还可能。”许昭说。
“但我很乐意看她痛苦,比她安详死去要让我快乐百倍。”林清禹毫不掩饰对尹芬的厌恶。
“你怎么知道尹芬是安详死去的?”许昭发现破绽。
林清禹平静道:“我赶到尹芬家楼下时,向路过的住户打听情况,有人说里面的人好像是病死的。”
许昭并不轻易相信,他马上打电话给曹志平:“老曹,再查一下13点30分左右死者家单元楼附近的监控,看林清禹和几个人交谈过,找他们去做笔录,把全部交谈内容都复述一下。”
“所以尹芬到底是怎么死的?”林清禹问。
许昭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冷声问:“你否认作案动机和作案行为,那发现尹芬出事后,你为什么要跑?”
林清禹苦涩地笑道:“尹芬死在我离开后不久,加上尹芬和我的过节,正常人都会联想到我身上。我不想被关在这里接受你们的轮番审讯,这是人之常情。”
许昭冷笑一声:“正常人可不会跑,我还没见过无辜的人一见警察就跑的。”
“如果明确知道有人陷害,我不认为靠我几句话就能辩驳得清。”林清禹说。
许昭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现有物证确实明确指向林清禹:“尹芬的死亡时间在11点15至12点45间。”
林清禹毫不意外:“我十一点半多离开,如果有人想陷害我,半小时足够他动手了。”
“今天你和尹芬都聊了什么?”许昭继续审问。
“她说她的病撑不过今年,她自知对不起我父亲,她罪无可恕,问我怎样才能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