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迷恋(9)
司越珩的心跳惊得抖了一下,他盯着穆从白,一般孩子会看到受伤就边想到被打吗?
他的话在舌头里转了一圈还是问出来,“你在哪里见过打人的?”
穆从白突然沉默了,眼睛终于离开他的伤口低下头去。
他以为问到了穆从白敏感的地方,没有再问下去,穆从白却突然又问他。
“你回来这里是因为受伤?等到你的伤好了,你就会走吗?”
司越珩思忖了下穆从白的话,听出来是怕他走了,自己也会被赶走的意思。
可是他没有想过以后怎么样,模棱两可地回了句,“到时再说。”
穆从白还是那样看不出来表情的脸,像精致的娃娃,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他沉默片刻又补了一句,“早点睡觉,这样你才能长高。”
穆从白继续地盯了他两眼,最后“嗯”了一声,回去了茶室,司越珩也回去了房间。
现在时间才9点多,不过自从车祸之后,司越珩就遵循着早睡早起。
他擦干了头发躺上床,脑子里转着最近的事,最后落在了穆从白这里。
一个家族里的事一般都不是秘密,他知道司雁钦将那个女人养在外面是4年前。
可是穆从白已经十多岁了,他堂嫂的孩子也才14岁,也就是司雁钦刚结婚不久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司雁钦藏了八、九年才被发现?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他记得在出这事前,他司雁钦和他堂嫂的感情挺好。
而且穆从白为什么姓穆不姓司?司雁钦的为人不应该会让自己的儿子跟别人姓。
还有刚才穆从白提到他的伤,他虽然和司雁钦不那么熟,但也认识了二十几年,司雁钦不太可能会家暴打人。
所以穆从白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小小年纪变成这么寡言深沉的性格?
司越珩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他的房间不小,床的一旁就是整面对着荷塘的落地窗,月色透进来一片银白,洒了他满床。
多年来的一个人住他没有锁门的习惯,以前和爷爷住在这里他也没有锁过门,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他在床上毫无察觉。
穆从白光着脚,小心地走到了床边,他背对着月光站着,小小的身影投在了床上的司越珩身上。
司越珩睡得安稳,染了月色的脸沉静得如同外面的含苞的荷花,出淤泥不染。
他小心地爬上床去,跪坐在了司越珩的枕头边,月光从他身侧扫过映出了司越珩的脸。
司越珩连睡觉都微微蹙着眉头,他喃喃自语地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笑了?”
司越珩有所感觉般睁开了双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没意料到司越珩会醒来,下意识往后缩。
司越珩猝然对上他的视线,似乎是梦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得就像照片里那样,然后又闭起眼睡过去。
他轻轻躺到了司越珩旁边,像是靠着司越珩睡觉,眼睛却一眼不眨盯着司越珩的脸,直到月光从司越珩的床上移开,他终于将被捉住的手抽回来,下床离开了房间。
小镇的早晨宁静悠闲,连晨起的鸟都是懒洋洋的,叫得有一声没一声。
司越珩却在床上惊醒过来,瞪开眼仿佛还能看到刚刚梦里血淋淋的画面。
司皓钰推开他,脑袋被飞过来的钢板削去一半,两只眼睛被血淋成了红色,就在他眼前直直地对着他。
他深吸起一口气,抹掉了虚幻的画面,转头看到了窗外面的荷塘,临近窗边开了几朵洁白的新花,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什么地方。
哐——
房间外面突然一声响,声音有些熟悉,司越珩过了好一会才下床出去。
果然锅盖又掉在了地上,穆从白又在煮水准备泡方便面,昨天剩的那半根火腿肠又拿出来了。
司越珩不知道这么剥来剥去还能不能吃,他走过去看着穆从白他又矮又瘦的身影,有些看不下去,“泡面吃多了会长不高,你等会儿,我来做。”
他去厕所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昨天曾传平塞了不少东西,另外还有米和面。
可是他一只手实在很难操作,在厨房里摆弄了一番厨具,最终煮了六个水煮蛋,上桌时穆从白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这也比泡面营养。”
司越珩说完分了三个鸡蛋给穆从白,想了想又给了他一个,然后开始剥起了剩下的两个。
事实证明一只手真的很影响生活,尤其是在没外卖的地方,他可以徒手剥生鸡蛋,可一只手却剥不好煮熟的鸡蛋,因为鸡蛋实在太会滚了。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拿走了他的鸡蛋,花了几秒钟就剥好放回了他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