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迷恋(8)
司越珩敲开门,仔细观察了一遍房间,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走进去把被子放在席垫上,“你是睡在这里吗?我看没有被子,晚上天气还是很凉,拿给你用的。”
穆从白回头,连忙把手里的相框收起,但司越珩已经看到,还是那个有他照片的相框。
他没说话,穆从白走到那床刚套好的被子前,从席垫上捡起来,没有接受或拒绝,也没有高兴或不满。他牵开了巨大的被子仔细叠起来,打开席垫旁边原来放茶叶的边角柜,将叠好的被子放进去。
司越珩看去,柜子里塞了许多零七碎八的东西,他看了有衣物,有泡面,登时有了一丝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如果真的有人疼他,又何必一个人跑来空无一人的房子,天天吃泡面。
可是穆从白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好了被子,如常地把柜子关好,坐在席垫上转回身又向他直盯过来。
灯光与外面的黑夜在他精致的脸上交织在一起,他们就这样四目对视地尴尬了半分钟。
“那我走了,你早点睡觉。”
司越珩退出去回了房间,然后意识到他要重新套一床被子,可刚才没套上现在也一样,他又一次被套被子难住了。
穆从白这回可能是想到了他的窘境,他前脚进屋,后脚穆从白就跟来了。
朝他望了一眼,对他房间了如指掌地径直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拿被子和被套。
可是他太矮,在拿被子时跳起来都够不到。
司越珩在后面观察着他,见他像兔子一样跳了好几次,终于走过去站到后面把在最上层的被子拿下来。
穆从白就在他的身影下仰起头,没有波澜的漂亮眼睛盯直了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穆从白又不回答他,接过被子抱到床上,这一次很快就套好了,同样叠得整整齐齐放好,然后站到他面前看了看他,又沉默了出去。
“穆从白。”
司越珩突然叫住他,穆从白站住,隔了两秒才回头,转身非常正式地面对着他,眼中跃出了一丝细微的欣喜。
司越珩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还是无言,他问道:“你为什么拿着我的照片?”
穆从白这会没有拿,但仿佛拿着,把手背到了身后直勾勾地望站他。
司越珩反倒被看得不知该说什么,穆从白忽然露了对他的第一个微笑。
第4章 月色
# 004
司越珩不知穆从白这个笑什么意思,但仿佛被迷惑住了,不由地又在心里感叹这孩子长得是真好看。
穆从白笑完了就像等于回了他的问题,转身跑了,他莫名地愣在原地,有些无语。
那张照片他都不记得之前在什么地方,竟然能够找出来。
茶室的门被关上,司越珩往外瞥了一眼,也关起了门准备洗澡睡觉。
一楼的浴室和厕所只有一间,就在茶室的隔壁。
他拿了裤子和毛巾进去,放好后又去厨房找保鲜膜,但没有找到,最后用了两个塑料袋将右手的石膏包起来。
回到浴室脱了衣服,露出了他胸口的伤,是做手术时留下的,当时他胸腔大血管破裂严重出血,差点死在救护车上。
现在伤口已经淡了很多,像是什么伤害都会随着时间淡去一样。
司越珩把视线从镜子里拔出来,进去沐浴间,一只手十分艰难地洗了头和身体,然后关了花洒出去。
他先打开右手包的塑料袋,看到没有被弄湿才去找吹风机吹头发。
以前的吹风机放在洗手台的柜子里,他翻找了半天没找到,从最里面掏出来了一架战斗机玩具。
他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这个玩具是司皓钰的。
大概司皓钰3、4岁的时候,过年和他父母回来,当时十分喜欢这个玩具。
后来玩具找不到,司皓钰哭得昏天暗地,就因为他好奇地拿来看了看,他母亲就认为是他把玩具拿走了,还口口声声说:“你要是想要可以直接说,怎么能偷偷拿弟弟的玩具。”
不知是谁把玩具放在这种地方,过了十几年他终于洗清了冤屈。
司越珩笑了一下,把玩具丢进了早就没使用的垃圾桶,不想再找吹风机,一只手非常不顺利地穿好裤子,就这样擦着头发出去。
穆从白就站在浴室门外,猛不迭地对上司越珩的视线。
司越珩双眼一垂,穆从白的视线从他的脸慢慢下移到胸口,看到了那里的伤。
伤口在胸腔的中间,司越珩的皮肤偏白,刚刚被热水蒸过带上了一层粉色,新鲜的伤口比起那层粉显得更红,像滴在宣纸上滑出痕迹的淡墨。
穆从白盯死了那条伤口,突然问:“你怎么受伤了?有人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