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掠过易北河(80)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狂风会把五月的花苞吹落地,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夏天也嫌太短促,匆匆而过:,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有时太阳照得太热,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d;
常常又遮暗他的金色的脸;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美的事物总不免要凋落,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
偶然的,或是随自然变化而流转。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但是你的永恒之夏不会褪色;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st;
你不会失去你的俊美的仪容;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死神不能夸说你在他的阴影里面走着,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如果你在这不朽的诗句里获得了永生;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只要人们能呼吸,眼睛能看东西,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此诗就会不朽,使你永久生存下去。”
“Sonnet 18。”他害羞地亲吻我,“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And also,gives life to my love……for you.”
“喂——”我推开他,说:“太过份了,居然拽文弄词。”
“专门为你背的,薇罗奇卡说这首最好听,我背了很久。”他不安而羞涩地说,像个小学生,就只差戴上红领巾了。
“这首我也背过,我看了几眼就背下来了,都不要五分钟。”
我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也要像个小孩一样炫耀。他是孩子,我也是孩子,我们永远在一个频道。这让我感觉很开心。
萨连科捏住我的下巴摇了摇,宠溺地说:“知道,你最聪明。要我说,连谁要害你你应该也都猜得差不多了,是吗?”
“我可没那么厉害。”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没有证据,不要轻易指控。”
“我会找到证据的,我还会找到这个人,带到你面前来。”
“那就拜托你了,萨连科少校。”
“叫我罗曼,亲爱的。”
他钻进被窝,整个身体都暖烘烘的。这段时间我们每晚都睡在一起,这让我想起以前莉莉说,我不是在医院看病,而是在医院谈恋爱——莉莉,此刻走进记忆里的女孩,不,应该说我从未忘记过她,那么她在这其中有扮演任何角色吗?她的死,会和这一切有关吗?
第40章 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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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最大的错误是想当然。这个错误我犯了很多次,如今和将来还会一犯再犯。我不知道这是人类固有的劣根性,还是我独有的顽疾。要知道字面上的“以己度人”和“站在别人的鞋子”上是两码事。前者若按自己的心去比别人的心的话,多么很多事我认为都没必要,都是全然的无聊。可对于他人来说,我认为的一粒沙,很可能是别人的一座山。
我犯的就是这个错误,我没能设身处地,我囿于我自己。于是视野是窄的,想法是单纯的,甚至是可笑的。很多童年不幸的人会有这样的毛病,说其自私也好,评价其太过自我也好,他们千疮百孔的灵魂实在经不起“位移”,仅是看到自己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了。
当然,在这里我并非要为自己开脱,也许有私心会在犯下错误时得到些许谅解,但其实这对我来说也并非重要。主要的是讲清楚,这是对故事负责的表现。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回到琴声,说法是我和萨连科去打猎不小心枪支走火,误伤了自己。这事一定得保密,德国的动物不是想打就能打的,多亏了希特勒,这里动物保护法严苛到令人不敢想象。但好在和我一起去的还有个苏联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打猎还不至于被史塔西给抓到牢里去。
弗兰克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种说法,埃里克那边我则不想去过多解释,他也并不问,他向来没有此种好奇心,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回去后餐厅依旧照常营业,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里多了个帮手,这人我怎么瞧都觉得很眼熟。
“你……”我眯着眼睛打量他,他又高又壮,,年纪似乎比埃里克要大上几岁,短促的棕发,额头上一道伤疤,眼角处挂着几处怯生生,我一凑近,他带着几分惊恐地后退几步,继而又趾高气扬地昂起了下巴。
“我叫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韦尔霍文斯基。”他说,”我是奉萨连科少校之命,来你这儿帮忙的。”
“啊,你是那个司机。”我记起来了,是那回我在路上和萨连科闹脾气时坐在车内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