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掠过易北河(70)
“不能说男人不行,我行不行你最知道。”他嘟囔着,满脸的不开心。
“那里行,也不代表什么都行啊。”
我就乐意见他吃瘪的模样,整整一个下午,他一无所获,到后面暗暗生气,在终于似乎有鱼咬钩却钓起一团水草后恨恨扔掉了鱼竿,转身就把我扑倒,可怜的小船儿猛地震荡起来,差点翻在湖心。
“喂!你不要恼羞成怒啊!”
“我就恼羞成怒了,我不守信用,我不管,快告诉我秘密!”
“你是个小孩吗?”
“我就是个小孩!”他气冲冲的,涨红了脸,摁在我肩膀上的两手直抖。
“哈哈,我就不告诉你!”我挣扎着想从他手下挣脱,他拼了命来抓我,后来甚至威胁我再不告诉他他就在这里上我。
“罗曼。”我非常认真地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要脸,这可算不了什么威胁。”
他咬紧了后槽牙,恨恨的却对我没招儿,到最后眼角都开始发红,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真受不了,这个人居然是个高级军官,看来苏联真的迟早要完。
“好啦,你这个疯子,你弄痛我了。”我推开他,他悻悻地起身,吸了吸鼻子不看我。
“是你把我弄疯的,我说过,从你不给我写信的时候开始,我就疯了。”
“那么要是我说,我给你写过了?”说到了点上,我冷不丁地来上这一句。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亲爱的,这就是秘密。”我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给你写过信,很多封,很多很多封。”
“真的?那为什么,我,我一封都没有收到?”他激动地凑上前,我伸手摁在他的锁骨上,制止住这个人不受控制的兴奋。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处理方式不同,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美苏会分道扬镳,和你也是再无可能,与其……与其给你留下念想,还不如……让你彻底忘了我。”
“见鬼!我不会忘了你!”
“可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一名间谍,我准备在纽约混吃等死。”我低下头,悲哀地笑了笑,“无数个夜里,我思念着你,可我不想承认,因为承认这思念就好像把自己放到了一个绝望的境地,亲爱的,我没有你坚强,我总是在逃避……那些信,我写了撕,撕了写,每日在邮筒边徘徊,却下定不了决心,因为我是个胆小鬼,我害怕…… ”
“哦天啊!”他突然痛苦地捂住脸,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嘴唇直颤,他把我扑倒,如饥似渴地落下亲吻。我知道,此刻激荡在他心里的并非如面庞所展现出的痛楚,而是一种过于强烈的幸福。他释放了所有的委屈,同时也明白那些等待、那些孤独并非他的自作多情。这爱,一直是相互的。
“今晚,我会给你写一封信。”我把他抱在胸口,亲吻他的额头,安抚这个心中一直有伤口在流血的孩子,“写和当时一模一样的信。”
他抓住我的衣领,又笑又哭,在我怀里点头。我仰望此刻玫瑰色的天空,西沉的落日消逝在了山峦的背后。夜风渐起,携带山林间的清香。他那柔软的金色的头发扫在我的下颚,弄得我皮肤痒,心里也痒。我抚摸他的后背,顺着脊柱一节一节,仿佛走过这个人迄今为止的一生,体味他的所有眷念,他的所有温柔。
当晚,他拿起那封他等待了十年的信,读完后,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了他的钱夹里,藏在他和薇罗奇卡的合照之后。他说,这是他的欲望之所求,生命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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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读者是爱看推剧情,还是爱看单纯的谈恋爱……“热尼亚”是“叶甫根尼”的昵称,就像“薇罗奇卡”是“薇拉”的昵称。
第35章 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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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在清晨起床,本打算沿着村庄小径去散步,可我浑身就像散了架,没有哪处不酸疼。这人昨晚兴奋过了头,把我折腾得够呛。不过,也许不在于他,这些年我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日趋疲乏。也许潜藏的某些隐疾会渐渐浮出水面,否则也太不合理了。
我这样的人,不该这么健康的。
一边喝咖啡,我一边抱怨萨连科,他坐在我对面痴痴地笑,根本不在意我对他的怨怼。后来他说开车带我转,却不是开我们自己的车。他说这样体会不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于是带着我上了农舍的拖拉机。在拖拉机的突突突当中,我被颠得头晕眼花,严重怀疑这个人就是自己想开拖拉机。
我不得不叫停他,下了车叫这个玩性大发的人自己开车去玩。他耸了耸肩,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