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掠过易北河(104)
“知道了知道了!在这里又不犯法。”汉娜和劳拉异口同声地道,很显然,她们并不知道萨连科的军人身份。
“德米特里,你的老板长得很帅,今晚尤其帅。可我们老板更漂亮,他身上有种让人怜惜的气质。”这回是汉娜的声音。
“漂亮有什么用,男人要有男人味,我跟你们说,你们老板是下面的那位……”
“米嘉!”萨连科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米嘉,米嘉耸耸肩,连忙躲到了薇罗奇卡身边帮忙摆盘。
“该死的,在下面怎么啦?女人一直在下面,不在下面能有你?见鬼,德米特里,我要你好看。”汉娜扬起小拳头就跑过去和德米特里闹在了一起,我和萨连科相视一笑。
“喂,什么时候配合我在下面一次?”我捏了捏他的屁股。
“不可能。”出乎我的意料,萨连科拒绝得干脆。
“什么意思?”我不悦地眯起眼睛。
“因为那样你并不会很爽。”萨连科微笑着说:“我很了解你的,你只是嘴上说说,你希望的是被彻底占有,而不是去占有别人。”
“那可不一定。”我忍住笑,说:“你看错我了。”
“那要不今晚试试?”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躺好,接下来就是你的事儿了。”
我扬起下巴,“说话算话。”
(在此我不愿意去叙述晚宴结束后的令人尴尬的夜晚,因为事实证明,到了床上我有多如饥似渴地厮磨他要求他进来,因为即使这个人躺好了,我摆弄了半天就算/硬/起来了也一万个不愿意进入他,好像有什么心理屏障在进行阻挡,甚至让我不自觉地软掉。而只有被他反过来压住占有的那瞬间,欲望才会攀升到顶峰,进入到彼此的大和谐状态。)
薇罗奇卡招呼我们入座,在丰盛的菜品中,我们举杯相庆。烛光摇晃,作为这里的主人,我很矫情地念了一首抒情诗赠予南希。而萨连科,则在众人的欢呼下被拥到餐厅中央为我们演奏口琴。
“《乌拉尔的花楸树》!好极了罗曼!”薇罗奇卡拉起南希,说:“来跳舞吧,亲爱的们,来跳舞!”
米嘉搂住了汉娜的腰,劳拉则带着笨拙的弗兰克踩舞步,而我最幸运,我左手拥着薇罗奇卡,右手抱着南希,在轻快的曲子中旋转,拿出我过去在纽约的看家本事,把两位小姐引得翩翩飞舞,当薇罗奇卡旋转到萨连科的怀里时,我将唱片机的唱针落在了新买的舞曲唱片上。
“肖斯塔科维奇。”我搂住南希的腰,踩起了圆舞曲的舞步,“我一直认为这是最好听的圆舞曲。”
“因为它属于世界!”南希在我手中旋转,说:“我们都属于世界!”
不知挑了多久,年轻的劳拉和汉娜说继续跳舞就太无趣了,她们提议蒙上眼睛玩捉迷藏,这是年轻人爱在酒吧里玩的游戏。
“抓到谁,就要亲谁!”
“你一定要抓到我哦,老板。”劳拉在我耳边说,给我灌了一杯酒,用领带蒙住了我的眼睛,在我看不见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汉娜坏笑着蒙上了萨连科的眼睛。
“我们都看不见啦!”女孩儿们快乐地叫出声。
这时,音乐声起,我听过这音乐,东德的国家电台里放过的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不知为何,我想起萨连科害羞时的耳垂,像花楸树的果实,像熟透了的红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一片黑暗中,我弯身向前。
我伸出了手,同时也确信萨连科也伸出手,或许所有人都在摸索,都在黑暗中向前探寻,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目的。我一会儿在原地旋转,一会跌跌撞撞向前,醉意让我站不稳,我张嘴笑着,想必有些傻模傻样。一会儿有人撞了我,一会儿有人推了我,一会儿又是我自己撞在了窗台上,碎掉了一盆枯萎的雏菊……谁知道呢?黑暗的视野里逐渐侵入了灯光的粉橘色,我凭借这欢笑当中最熟悉、最眷恋的那一道,向前走。
向前走,向前走,不要停,不要停。
在这混沌中寻觅他,寻觅自己。
要一醉,再醉;要一爱,再爱。
直到撞进那宿命般炽热的怀里。
甚至没有解开蒙眼的领带,踮脚——
我确信自己吻到了要吻的人。
第51章 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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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一个作家,很有名的作家,叫作“鲁迅”,日本在1930年代出版过他的书,作为文学教授的外祖父收藏过一套他的全集。有一回,年幼的我指着一串像密码的日本文字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外祖父很喜欢我问他关于文学的知识,他拿起放大镜和词典,研究后用德文和英文对我做出了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