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难抑(35)
楚征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去给他接水——明明是他自己故意提起敏感尖锐的话题,此刻却像是被突然反噬,变得无所适从。
他说,有个男孩子向他告白。
他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向沈殊表白。
这个话题最终无疾而终。
沈殊平时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男孩子和男孩子的……恋爱。王玲玲算不上腐女,但也不是完全不看耽美。最近她在看森茉莉的《恋人之森》,据说是近代耽美的开山鼻祖来着——
扯远了。
“果然,长得太好看,就会招惹很多很难处理的麻烦……”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车厘子梗倒进垃圾桶里,“小征也实打实地进入青春期了啊……”
真愁人,万一那个男孩子对小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该怎么办?
而此刻,楚征正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自己那早已被清洗过无数遍的手指看。
他第一次没有要求沈殊留宿。
潮湿温热的触感早已消退了大半,但依旧若有似无地黏在他的皮肤上。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脸,滚烫。
“沈哥……”
黑夜中,少年喃喃自语。
指尖在面颊上游弋着,最终落在他自己薄而色淡的嘴唇上,重重按下。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过去篇好像下一章写不完
好消息:小征进入青春期了(不是
第16章 “你也喜欢他。”
于是做那样的梦,便成了顺理成章的结果。
沈哥满脸潮红地佝偻着半身,背脊颤动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外面似乎在下雨,淅淅沥沥地拍在起了雾气的薄玻璃上。墨绿色的叶片湿漉漉靠着冷冰冰的白墙,空调年久失修,不停渗水。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床头晕黄色的灯光暗淡亮着。他伸手按在沈殊光滑如玉、泛着细腻光泽的皮肤上。柔软的感触,温热着包裹着指尖缓慢下陷。他的指尖于是押入皮肉,被其下流淌的热血烫得牙酸。
力道太大,揉出一片斑驳的红印。
“轻一点……”
他的沈哥吃痛地呓语着。纤瘦的手紧紧掰着他的手臂,小巧的骨节泛着白,细细的青筋都凸起来。
骤雨夜,汽车的远光灯越过雨幕,从昏暗的房间里一晃而过。
楚征抬头,凝视沈殊泛红水润的眼睛。
他说:“沈哥……沈哥。”又说:“沈殊,我的沈殊,楚征的沈殊。”
对方只是含笑看着他,和初次见面时抚摸他头顶时挂着的笑容如出一辙。
他是温柔的,溏心的,永远善良的。
“小征……”沈殊俯身,半阖着失神的眼,热汗顺着他的发梢流淌过鼻梁和唇缝,然后温着落在楚征光裸的胸膛上。
“我爱你。”
雨声愈猛。
楚征倏忽掀翻瘦弱的哥哥,像是狂风巨浪掀翻一叶舟那般容易。他钳制着哥哥的手腕,狠狠咬伤对方的咽喉,留下渗血的牙印。
*
骤然惊醒。楚征扶着床头起身,后背已经被热汗浸湿了。
他坐在床沿,这张床对于身量渐长的少年来说已经有些局促。他只好半收着腿,盯着湿透了的黏腻衣裤,沉默不语。
“……”
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自己呛着,对着垃圾桶咳嗽起来。
嗓子里火辣辣地疼,倒像他才是被那粒过大的车厘子核噎了嗓子的倒霉鬼。
嘴里传来一阵干涩感。
楚征换了衣服,把汗湿的脏衣全数塞进篮子里,拎着下了楼,塞进洗衣机里。
百无聊赖,因那个旖旎梦境而起的燥热感依旧蛰伏,楚征拉开冰箱,倒了杯薄荷水——晚餐之后他着急忙慌地逃上楼,阿明夕夕拉着沈殊出去散步,路过长着野薄荷的草丛,沈殊就顺手摘了点叶子回来泡冰水。
他说过,把柠檬糖磨碎了倒进薄荷水里搅匀会更好喝。
楚征翻箱倒柜,在玩具屋的抽屉里翻出一枚橘子味的酸糖。磨碎后略微舔了些,酸得他眼皮直跳。
越酸越好,醒神。
半杯冰薄荷水下肚,如影随形的燥热感才消退了大半。楚征端着玻璃杯,坐在温热夏夜的廊沿,被蚊子咬了几个瘙痒的包,都无动于衷。
夜风阵阵。
他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是难得晴朗干爽的夏日夜,外面并没有下雨。
“这么晚了还没睡?”
阿明也端着玻璃杯坐下,只是杯子里装的不是薄荷水,而是冰牛奶。
“……睡不着。”
楚征难得搭理他,阿明觉得新奇,便追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程育明,”楚征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全名,“你有没有梦到过别人。”
他到现在都有点恍惚。即便最渴望父母之爱的年纪,他都不曾梦到他们的脸。方才的梦太过真切,他像是真正大汗淋漓地酣畅做过,满脑子都是混乱的信息素和情*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