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9)
“阿光不行。”欧贝开口,“他的音色代表不了整个乐队,唱歌时的感觉和歌曲不符就会毁掉整首歌。”
“哥们,你就别挖苦我了。昨晚刚改好的歌词,给你们看看。”阿光揽过肖齐的肩。
“你先唱着试试。”
早上听到的激烈拍子重新被演奏,音符跳动之间,我侧头看他们把汗水挥洒在自己热爱的事物上,觉得全身的死掉的热情被点燃了,果然这种东西都会被传染,信仰,梦想什么的,都是让人无比心动的东西。
“托之以梦/把人生/把身体/把希望/把声音/上帝一定会觉得好笑/昔日废物/根本挥不动蝴蝶的翅膀/看着吧/”
“不行不行,阿光。感觉不对。”欧贝停了手,指出。
“那我起的调换高一点?”
“试试。”
“托之以……”
“停停停!还是不对!”
“……”欧贝的音乐灵敏度太高了,让我不禁跃跃欲试,“那个,能不能让我试一试?”
第8章 且听风吟(3)
只是心血来潮。
小时候为了讨好母亲我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美声。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出名的歌手,因此对我的要求十分严格。我在百般鞭策之下进步飞快,后来甚至到了对听过的歌过耳不忘的地步,可惜十五岁那年她和我父亲离婚了,我就自我封闭,不愿再唱歌给别人听。
“可以。”欧贝考虑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学过乐器吗?”
“碰过小提琴。”
“试试。”
遥光开始拨弦,在歌曲的起调出微微停顿,很好地引导了我,我拿着话筒开口。
“托之以梦/把人生/把身体/把希望/把声音/上帝一定会觉得好笑/昔日废物/根本挥不动蝴蝶的翅膀/”
非常自然地,非常轻易地,在旋律在耳边飞舞的时候找到了自我。
“看着吧/什么冷言冷语没有听过/什么嘲笑嘲讽没有受过/我看着乌鸦停滞的码头/它们似乎告诉我我该沉浸在水里/”
“可是吧/什么软弱放手不曾想过/什么自甘堕落不曾有过/我只看到海水接天/尽头是美丽的天空/”
遥光写的歌词真温暖。我想起了我高中备受欺凌的时候,那时候想过一死了之,割腕的时候却被明潜发现,他哭着亲吻我的耳朵,我的唇角,在我耳边告诉我你不能死,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对不起,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我为我无意停止了唱歌向三人致歉,大概是泪流满面,三个人都变得很沉默。
“风覃,做扼喉的主唱吧,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欧贝先开的口。
遥光则是握住了我的手,湿润的触感从他的手心传来,似乎传递了一些力量过来,我慢慢镇定下来,问道:“我可以吗?”
三人同时点头。
遥光握住的手又紧了紧,他说:“我相信你。”
“……好。”
“行了,我们去吃饭。下午没课,去我家?”
“呦西!阿光做的东西可好吃了!”肖齐一脸兴奋。
欧贝虽然面无表情,但我捕捉到他的眉毛轻轻地动了一下,显然是同意了。
“风覃,你喜欢音乐吗?”我们四人出了艺术大楼,开始闲聊。遥光在我一侧,他似乎一直很在意我的反应。
“我喜欢唱歌。”即使大多数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跟着日本摇滚乐队调子断断续续地唱,“以前学过皮毛,也不知道退步没有。”
“我非常喜欢你的声音。”欧贝说。
“欧贝平日话很少,只有涉及音乐才会多说两句。而且从不夸人。所以他是真的欣赏你。”肖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糖果,“我喜欢你这人,这个是入队仪式,吃了。”
是苹果味的秀逗。我撕开包装,把那颗圆滚滚的东西塞进嘴里。酸酸的味道先进入口腔,在舌尖来回翻滚刺激地厉害,缓过一阵才好。遥光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他说:“你比我得宠多了。”
如此有幸。
能遇见遥光,以及认识两位新朋友。
不然我已经成了那建筑脚边的一滩烂泥般的尸体 ,别人路过的时候只会指指点点,妄加揣测抑或其他。遥光救我的时候我并不感激,可如今我却庆幸能在他的引导下寻回喜欢音乐的自己。
我自我封闭过很长一段时间,差点忘记了唱歌带给我的快乐。那时的初衷不过是不辜负母亲的期望,音乐后来却变成了骨子里的东西,一度成了我的信仰。
“好了,阿光去买菜。我们和风覃先上楼。”
我们和遥光小小地告了个别,推推搡搡地进了电梯,不巧的是门正要关上就被人拦住了,明潜和女人一齐进来,感觉像刚吵完架,那女人的眼睛红红的。
“阿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