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10)
“哥。”往日都是直呼名字,我从未叫过这个时刻提醒我我们的关系的字眼,可如今,我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那女人的脸白了,说:“阿覃怎么还在这里,你朋友住这里吗?”
“我们就是他的朋友。”肖齐大概是看着气氛不对,插了嘴。欧贝没什么反应,但他已经下意识把我护在身后了。
“嗯。”我没反驳,但连握住的拳头都有些颤抖。“我现在的确住在朋友的家里。”
“你们到了。”欧贝面无表情地赶人。
明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有话对我说,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听了,我累了。
“诶,你们为什么这么护着我?”
“阿光那么护着你,我们自然也要护着。就是没想到,他是个弯的。”肖齐又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眼睛被酸地眯起来,“阿光对你跟对宝贝一样舍不得磕着……我第一次看他对别人这样。”
“我们不是恋人关系。”而是由于抑郁症遥光才总是小心翼翼怕我受伤,这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欧贝打断了。
“忘记拿钥匙了。”
“只能等阿光回来了。”肖齐无所谓地蹲下来,挠挠头说。
“我有钥匙……”
他们两看了我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次我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所幸的是遥光回来地早,他拎的肉一下吸引了肖齐的注意力,后者眼巴巴地跟着他进了厨房。欧贝很安静,他对无关音乐的话题不感兴趣,头一偏去角落听歌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我听见电话那边“杨总杨总”地叫个不停,似乎是还有人等他签文件,这么忙还打过来,多半是有急事。
“阿覃。”
“爸爸,怎么了?”
“明潜说你现在正在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他们很好。”
“你不能活在明潜的阴影里,这样是自甘堕落。”
“他们很好,真的。”我挂了电话。
没人知道,我的大腿被掐红了一片,唯有如此,我才能让自己混沌地脑子获得半分清明,我关了手机,一个人顺着墙壁滑下来,瘫倒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9章 且听风吟(4)
“下下周三在IFS天台有个摇滚之夜。扼喉的曲目排第八。”欧贝拿出手帕擦嘴,表示自己吃好了。我是没什么胃口,早就放下了筷子,只有遥光和肖齐在大快朵颐。
肖齐咀嚼着食物,一边支支吾吾地应着。他把碗里的玉米丢给遥光,自顾自说道:“我不爱吃玉米。”
遥光也不介意,他夹起那块玉米,抬眼问欧贝:“选哪首歌?”
“今天唱的。”肖齐插嘴道。
“嗯。”欧贝应着,他带着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又说:“风覃现在太瘦了,这几天你给我喂饱他,不然上妆都救不了这憔悴的脸色。”
“自然。我会监督他吃饭。”
“除此之外,这几天要加紧练歌。到演出时不能出岔子,毕竟是扼喉的第一次。”
“欧贝就跟队长一样。”我看着着手指挥的欧贝,他吃饭的时候会把长发扎起来,即使很随意,少许零落的头发垂落下来,反而显得随性又有魅力。
“事实上,阿光才是扼喉的队长。”欧贝回答道。
“哎?”
“你以后就知道了。”肖齐把碗一摊,吆喝道:“阿光,再来一碗。”
“得,撑不死你。”遥光说着,还是乖乖帮他又舀了一勺饭。
趁他不在的空隙,欧贝拨开遮住脖颈的头发,对我示意。我凑过去看,看见洁白的脖颈出有一个很长的,粉红的伤口。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至少说,拯救了我和欧贝。我和欧贝怎么说呢?都有段非常黑暗的时光。”肖齐放下肉,他把长袖挽起来,半只手臂上都是交错的伤痕。
“……怎么会?”
“都过去了。现在过得很好。”欧贝说,“你总是病殃殃的样子,快给我们好起来。”
“嗯。”我嘴上是这样应着的。但心里想着抑郁症哪里这么快好呢?吃药也会反反复复地,据说只有心灵方面的解放才会痊愈,对我来说,只有明潜能够……
脑袋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他们时候离开的,我陪欧贝收拾碗筷,清洗碟子的时候他侧过头看我,带着孩子气地说:“要不要学吉他?我很厉害的呦。”
“可以啊。我一直想碰碰。”我把碟子放好,踮起脚尖把他们放进柜子里。因为个子不高的缘故,身子一时有些趔趄,遥光就在后面稳住我,手托着我的腰,要我小心一点。
因为我是gay的缘故,总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奇怪了。收拾好之后,我和遥光一个占沙发的一边,看起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