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台不喜欢小孩儿。
小孩儿通常意味着不可控,无法预知行动轨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朝他扑来。
池清台坐到椅子另一边,问他:“小朋友,你家长呢?”
“我家长去开会了,他让我在办公室玩儿。”男孩儿说完,又问池清台,“你也来了他办公室,你是来陪子奇玩儿的吗?”
办公室?去开会?这总不可能是谢疏慵的孩子吧?
池清台被自己荒唐的猜测吓到了,又问:“你爸爸是谁?”
“周……啊不对,”男孩儿摇头,脆生生地说,“我爸爸是谢疏慵。”
“你爸爸是谢疏慵?”池清台整个人都不好了。
男孩儿点头:“是的,我爸爸就是谢叔叔。”
池清台:“你叫你爸叔叔?”
“不、不是,”男孩儿有些着急,连忙解释,“谢爸爸,是谢爸爸。”
池清台:“……”
“那你妈妈呢?”
“妈妈……”男孩儿嘟哝一声,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不要我了,呜呜呜,妈妈不要我了……!QAQ”
池清台:“……”
他不喜欢小孩儿,更不喜欢随时随地说哭就哭的小孩儿。
他隔了孩子两米远,有些生疏地安抚:“你先别哭了。”
得到大人的关心,男孩儿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突然伸出双手朝他扑来。
池清台却往旁边躲开,小孩儿咚一声扑在沙发上,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妈妈,爸爸……!”小孩儿又哭又嚎,眼泪鼻涕全糊在了沙发上,“子奇再也不和狗狗抢饭吃了,你们别丢下我!”
池清台:“……”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台词混在中间。
没过多久,孩子终于哭完,软软地躺在沙发上睡了。连睡觉都在打着哭,还时不时冒出一个鼻涕泡。
池清台看不下去,抽纸巾给他擦了擦鼻涕。
小孩儿察觉到大人的安抚,本能地朝他伸出手。池清台动作有片刻停滞,表情跟着柔软了一瞬,但最终还是冷酷无情地离开了。
睡梦中的孩子打了个哭嗝儿,有些不安地睡了过去。
池清台却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孩子说他爸爸是谢疏慵,又说他妈妈不要他了。如果妈妈不要孩子,把孩子送到谢疏慵这里,似乎也说得过去。
不可能之前谢疏慵让人打胎的传言是真的吧?
虽然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但一想到另一半有这种过去,池清台还是有些被恶心到了。
他心里不痛快,但也不会凭借孩子的三言两语就给事情定性。池清台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决定等谢疏慵回来问清楚。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们时有时无的交谈声。
“你怎么来了?”谢疏慵开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人愣了一下,“找我有事?”
池清台没说话,垂眸看了眼沙发上熟睡的孩子。
“子奇怎么睡在这儿?”谢疏慵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拿出手机对池清台说,“稍等,我打个电话。”
对电话那头的人,谢疏慵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李一水,赶紧把你儿子带回去。”
“谢医生说的什么呀?”李一水开始阴阳怪气,“子奇明明是你孩子,你怎么能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呢?”
“闭嘴,我妻子现在就在我办公室,”谢疏慵冷冷威胁,“限你一分钟之内过来,再不过来,我就天天喂你儿子吃狗粮。”
李一水:“……”
半分钟后,李一水旋风一般冲进谢疏慵办公室。他抱起沙发上的孩子,满脸护短的表情:“你也太恶毒了,子奇还是个宝宝,你怎么能喂他吃狗粮。”
“狗粮?”怀里的孩子仿佛被触发了关键词,瞬间醒了过来,抓着李一水的衣领一通大喊,“爸爸,狗粮,爸爸我要吃狗粮!”
“你是人,不能吃狗粮,妈妈都生气了,说你再吃狗粮就不要你了。”李一水拍了拍孩子肉嘟嘟的脸,“我们回家了,快过去给谢叔叔说再见。”
李子奇冲谢疏慵挥手:“谢爸爸再见。”
李一水纠正:“是叔叔。”
李子奇一本正经:“是爸爸你自己说的,让我去隔壁当谢叔叔的儿子。”
李一水:“……”
李子奇又冲池清台挥手,又说:“漂亮哥哥再见。”
池清台:“……”
“不是哥哥,”谢疏慵纠正,“漂亮哥哥是叔叔的老公,你也应该叫他叔叔。”
“叔叔的老公?男人和男人结婚?”李子奇好奇地眨着眼,“那叔叔你们也能生宝宝吗……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