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8)
国庆七天,每天几乎过的都是同样的内容,时间走的极快,等到周一周霭返校时,他依然在桌篓里发现了热烫的早餐,而时间太早,对面的那层教学楼也依然还没亮起任何的灯。
早读课铃声已经打响,周霭旁边的座位仍旧空着,班级里洋溢着成绩出来前的浮躁热潮,讨论的声音掩盖在读书声里,周霭独自坐在靠窗的角落,微微低头,目光只安静放在面前的书页上。
直到早读课快要结束,一根拐杖突然靠上了他旁边的课桌,动静不小,周霭的桌子都随之震了下,但他最先感觉到的反而是空气里袭来的浓烈药味,他下意识抬起头,就看见旁边迟来的蒋文意。
蒋文意头发凌乱、脸色青苍,颊侧有显眼的淤青,一条胳膊吊着、腿上还打着厚重的石膏,俨然一副重伤刚出院的模样。
他的身后站着的是班主任,秦老师看着他坐下,抬手拍了拍这边的桌子,出声严肃:“大家也看到了,蒋文意同学这几天出行或学习可能不太方便,你们坐在周边的同学,能帮的就多帮助一下,尤其是同桌,周霭,你多注意点他的情况,有事就找班长或老师。”
周霭在秦老师的目光中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旁边的蒋文意手在桌子底下捏紧攥拳,秦老师叫出去班长,前后近处的人瞬间一拥而上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上了。
“蒋文意,你真被那个陈浔风揍了啊?”
周霭垂头看着课本,但眉心轻轻动了动。
“真的是21班那个陈浔风?他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我靠,还在学校里呢,而且那天还考着试呢…”
“人家有无法无天的资本,你们都知道啊,上周闹那么大,人家不还屁事没有,听说就给了个轻飘飘的留校察看处分。”
“你懂什么?我听说,这次过后,我们学校搁置两年那游泳馆有着落了,这路数是真的野啊。”
“嘿蒋文意,那他们家给你赔偿了吗?赔了你们多少啊…他真的把你摁马桶里揍啊?你说你嘴巴贱,你招惹他干嘛啊?他在年级里那么出名,有名的混混头头,我不信你认不出来他——”
课本被蒋文意重重扔到桌面上,他被围堵成人群中心,这才第一次忍耐不住的发声:“我到底要说几百次?我没惹他!老子没惹!我有病啊?最后一门考英语之前,我上个厕所的功夫我去惹他?你们都走远点!离我远点!能不能别围着我?”
自始至终,周霭坐在旁边,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课本里,像是与旁边独立出来的另一个空间,毫不关心旁边的悲喜,人群散开,蒋文意静坐在位置上很久,突然出声,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正看我笑话呢?”
下课铃声在此刻打响,班里的学生准备着往操场走,进行这周的升旗仪式,周霭扯了扯校服的袖口站起来,掠过坐在原地的蒋文意时,他第一次停了脚步,蒋文意抬头盯着他,目光里是浓重的不甘,但周霭的注意力却放在他唇边格外严重些的肿胀和那颗断牙上。
但也只有一眼,周霭就如同以往,像一个干净的影子,融入了人群。
在操场上随班列队时,日光刚好升起来,第一缕灿金色的光恰好洒在学生方阵上,周霭微微低头避开刺眼的光,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他转过脸,是秦老师。
秦老师历来严肃的脸难得露出轻松神色:“这次月考,你是年级第一,我过来提醒你,等会上去领奖,要注意听你的名字。”
周霭神色淡淡,只微微朝秦老师礼貌的点了点头,秦老师的手放在他肩膀上:“还可以,但是要继续努力。”
周霭的表现一直如同以往,那就是没什么表现,僵冷苍白的脸在日光下更加明显,甚至他周围听见的同学都比他反应大,纷纷转过头去看他。
站在主席台上,从教导主任手里接过象征全年级第一名的那份奖状,周霭的视角余光里是操场上站得整齐的学生方阵,这是他熟悉的视角,从初一开始,每次上主席台,他都能看见底下的学生。
领过奖状,是他们班的班长作为高一年级的学生代表发言,周霭可以站上主席台无数次,领奖无数次,但这项活动却永远不可能是他。
初中时有一次老师安排出错,将发言的任务排到常年稳坐第一的周霭头上,老师都要让周霭准备讲稿时才骤然反应过来,周霭连一个字词的声音都从来没有发出来过,他不可能上台流利的出声,遑论是去发表演讲。
周霭拿了奖状就往后台走,行至一半,他的脚步却突然有个微不可察的停顿,视线尽头,他看见靠着后台墙面上的几个男生,被围着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是陈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