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哑巴的竹马是校草(7)
短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说:“你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周霭依然没有回复,他只是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蹲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猫狗,在夕阳下慢慢的抽了两根烟,直到洒在他背上的橙光彻底消失被黑暗笼罩,他才起身离开。
到家的时候有点晚,但这次家里灯火通明,保姆正在厨房忙碌,周佑宝病后满血复活,正拿着水枪在客厅转圈跑。
周霭进门,正在玄关处换拖鞋时,周佑宝突然跑到他脚边,他们之间连个对视都还没有,周佑宝的妈妈徐丽已经赶紧从那边客厅走过来:“宝宝,你瞎跑什么呢?”
她紧紧牵住了立在旁边齐周霭大腿高的周佑宝,对周霭客套的笑着说:“小霭,下课了啊?这周你们是不是要放国庆假?”
周佑宝被她拉住也并不安分,抬着眼睛,一只手还紧紧扯着周霭的校服长裤。
周霭换好鞋子,这才抬头,看着对面年轻美艳的女人,徐丽不自然的避了避,并不喜欢周霭这种沉郁的眼神,这种在一个才16岁的孩子身上出现的眼神。
好在周霭很快撤开,只点了点头,然后就要往楼上走。
但他的脚步却被周佑宝扯着他裤子的动作拉停,然后他就站在原地,微低着头,看徐丽用她装饰漂亮美甲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周佑宝紧抓在他裤子上的手指。
最后周霭从门口离开时,校服裤子侧边都被周佑宝抓出显眼的褶皱,周佑宝自始至终都抬着头望周霭,但周霭一次也没有回看他。
晚上的饭桌上,家里两个大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儿子身上,周霭像是这栋豪华别墅里的那个透明人,他安静吃完就要离开,他爸爸周锐诚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叫停他。
“周霭,你们这次放假放几天?”周锐诚目光还放在小儿子身上,话却是对周霭说的。
周霭微垂着头,没有表态,坐在位置上继续用纸巾擦手。
周锐诚像是早已经习惯,只皱了皱眉,放下筷子继续说:“我和你妈抽了两天出来休假,准备带你弟弟出国转一圈,你跟不跟我们去?”
徐丽也在此刻悄无声息的放下了餐筷,看向总是独自坐在桌对面的周霭。
而周霭也终于有了反应,他没看周锐诚,坐在位置上摇了摇头。
周锐诚对他的拒绝并不意外,接着就说:“那行,你家教陈老师那边大学也放假了,我上午联系了他,这几天放假,就让他来家里给你补习功课。”
所以整个假期,家里就只有周霭和做饭的保姆阿姨,和每天下午上门的家教老师陈驷流。
陈驷流的母亲是聋哑人,他熟练掌握手语这门语言,从三年前收到那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起,他就开始担任周霭的家教老师。最开始周锐诚找到他,就是想要让他用手语跟有自闭前科的大儿子交流,但不管陈驷流是用手语抑或是口语,周霭的反馈都寥寥无几,唯独只有在授课时,周霭才会收纳他传递的信息。
假期第一天的下午两点,周霭在二楼的书房等到他,一如以往,被保姆带进门的陈驷流穿稍显正式的白色衬衣,背黑色书包,看见坐在位置上的周霭,他率先朝周霭露出个柔和的笑来。
整个初三的暑期,周霭都在接受陈驷流的辅导,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也不过才过去一个月。周霭看他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是别人口中捂不热的东西,他对别人的恶意无所谓,对别人的善意也完全不需要。
陈驷流坐下在他对面,将一杯饮料放在周霭的手边,看着他说:“好久不见,高中生活还适应吗?”
周霭没抬头,也不想给什么回应,他手里握着笔,微垂头目光放在面前的试卷上,风从半开的窗户进来,吹起桌面的纸页,他是动态中唯一的静态。
陈驷流似乎笑了下,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一边低头从包里往外拿东西一边捋了下周霭前额的头发,像是要让他抬头:“那天我看到朋友圈里高中老师发的班级合照,才知道秦老师带你们这届,是你的班主任,秦老师教数学教的很好…你手怎么了?”
周霭持续写着试卷,只是对他的动作躲了躲。
陈驷流脸上的笑一直没收,他坐在对面,仔细观察一下周霭手肘上的浅色痕迹,才慢慢将课本摆上桌面:“来,那让我先看看你们现在学习的进度。”
周霭这才抬了头,把旁边堆积的教材推过去,自从认识陈驷流,对方似乎就一直在试图与他对接上频道,或者是要将周霭带进他的五彩生活里,或者是想方设法闯入周霭的暗调世界。
周霭很不喜欢这种热情,他只想跟陈驷流有简单的辅导与被辅导关系,甚至他其实并不需要别人的私人教学,但周锐诚认为他需要,周锐诚需要在这些方面表现出他作为父亲这个角色的尽责,所以周霭接受了,但也只接受最简单的教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