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先休息一下吧，过去泡茶。”

“是。”

祁寒酥收了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身白裙不染纤尘，像是如洒落人间的月光般遗世独立，又像是那朝来青枝之上，几朵未肯消散的雪花般优雅怡人。

一旁的顾长生看见了这张风姿绰约的冷傲小脸，整个人一时间都是有些懵的。

这张脸……好像就是我当初远远看到过的那张圣女侧脸诶。

和苏苏小姐姐的气质相比，眼前他看见的酥酥师姐则是要更有一剑光寒十九洲的剑宗圣女气质。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好似云端不染凡尘的真仙子。

自打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顾长生见过的漂亮小姐姐也不少，秦无衣一直戴着面纱没有见到全貌，不过好歹一个仙界前第一美人的名头摆在那，想来颜色极为过人。

除了秦无衣之外，他见过的第二漂亮的女孩应该就是眼前的祁寒酥了。或者说，祁大圣女与苏苏师姐本该是不分伯仲的，但前者一眼便惊艳，后者需要和她不断接触才能体会到女孩那种顾盼生姿的灵动美。

难道苏苏小姐姐真的是一个独立的人，并不是圣女殿下偷偷开的马甲？

合着我一直以来都防错了人？我错怪了我的好僚机，错怪了我那牛路清明大业的好战友？

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哪可能真的有那么奇怪的圣女，偷偷怂恿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师弟去当黄毛的。背德圣女什么的不存在的！

顾长生忽然觉得有些惭愧，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暗中防备着苏苏师姐，而苏苏师姐却对他毫无保留……

嗯，不能算毫无保留，只能算无话不谈。

我太不是个人了！

顾长生一边痛心疾首地数落着自己的不是，一边赌咒发誓再也不怀疑苏苏师姐了。然而他的身体也很是诚实地对着不远处的祁寒酥背影丢了一个系统探查：

对不起了苏苏师姐，我就保证怀疑这最后一次，这一次要是没有问题，我就真的再也不怀疑你是圣女马甲了。

他这般安慰着自己，定了定神看向了系统界面：

【天命之女：祁寒酥；天命品质：旷古烁今；当前关联天命：路清明（未婚妻）、谢清栀（宿敌）；当前掠夺进度：1％；】

【备注：一开始，我以为只蹭一蹭不会怎么样的】

哦，没有天命至宝啊，系统能照出来。那没事了。

我真是错怪苏苏师姐了……吗？

顾长生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到底，角落里那个不显眼的1％让他微微一愣，有些迷惑。

我没对祁寒酥下过手吧……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个百分之一……

脑中触电似的灵光一闪，顾长生刚刚对苏苏小姐姐升腾起来的愧疚顿时一扫而空。

我超，难道说！！！

“师弟，请。”

圣女小姐姐捧着一杯泡好的清茶递给了顾长生，目光平静而又幽深，就像是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师弟一般。顾长生连忙低头接过了酥酥小姐姐手里的瓷杯，生怕自己眼底翻腾的复杂光芒暴露了什么。

怎么还真有这种背德圣女的啊……

不对，现在应该问的问题是……她为什么会有两张脸啊？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祁寒酥？

第四十七章：黄毛论迹不论心！

“顾师兄，这茶是不是不合你胃口？”谢清栀很是关切地凑了上来问道：“祁师姐可是很难得泡茶给人喝的，这一次我们可算是沾了秦姨的光了。”

“谢师妹若是想喝可以尽管来找我。”

祁寒酥这边还在尽力不让自己的人设和苏苏师姐有所重合，努力忍住想要怼小绿茶的冲动，高冷地淡淡回道：“我可以单独泡给你喝。”

“祁师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顾师兄喝不太惯你的茶。”谢清栀怯生生地道：“我喝什么都不要紧的，祁师姐不用在意我。”

茶茶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只不过是被咄咄逼人的剑宗圣女说的手足无措，眼圈微红罢了，只有我会心疼顾师兄。

“是不用在意，还是多加留意？”

“祁师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清栀捂着心口可怜兮兮。

如果说这一场戏的女主角们是手握两个马甲的酥酥小姐姐和茶力澎湃的小绿茶谢清栀，那么最佳配角一定是躲在旁边暗中修炼表情管理的顾长生。此刻的他低头抿着茶水，半点没有抬起头来参与两人聊天的意思。

不敢抬啊，尽管背德圣女酥酥小姐姐不可能猜到他有系统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可她毕竟冰雪聪明，万一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起了疑心那顾长生可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平心而论圣女大人的伪装可谓是天衣无缝，人设也完美无瑕，在此刻的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那个不靠谱的苏苏师姐的影子。正常人也无法在这样巨大的差异之下把两人结合在一起……只可惜他碰上了个全是心眼的黄毛。

没有信任，就连自己的僚机他也时刻警惕着，毕竟这种事情一步行差踏错就是被路清明一刀结果掉的结局。他自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苏苏的马甲真的扒出了是酥酥，顾长生的心中没有半点如释重负，反倒是越发沉重了起来。

这两幅面孔俱是人间绝色，现在和谢清栀针锋相对的那张脸更是在许久之前就让顾长生产生过印象……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苏苏师姐和酥酥师姐，哪个是她的官方马甲？哪个又是她的小号？

如果是前者，那么苏苏小姐姐半夜没事开马甲出门溜达，恰好遇见了烧烤野炊的顾长生，双方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定下了一起牛路清明的宏伟目标……

这么一推断，貌似听起来很合理的样子？

然而不知怎么地，顾长生脑海里闪过那个落落大方坐在他身旁讨酒喝的漂亮身影的时候，总觉得这才符合祁寒酥摆烂圣女和背德圣女的人设。至于眼前这个冷傲的剑仙小姐姐嘛……看着有点像是酥酥小姐姐盗过来的大号……

不对，如果眼前这个大号不属于祁寒酥本人，那么小绿茶谢清栀和祁寒酥的师父秦无衣又怎么会无动于衷？顾长生沉吟片刻，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小绿茶看着顾长生半天不说话的模样，心中止不住地冷笑，她看得出顾长生在有意避开和祁寒酥的交流和接触，但她没有特意点出来。

这两个人到现在还想在我面前演戏呢，祁寒酥你都把你的铃铛给这小子标记过了，到我跟前了还要故意装作生分不认识？

你是不是觉得我谢清栀傻不拉几的！看不出这是你们一唱一和？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俩！

谢清栀想了想忽然迟疑了片刻，其实有关于那个铃铛她一直都不知道顾长生是怎么得到的。

如果真的是祁寒酥送的，那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大大方方地和顾长生打招呼套近乎才对。之前一直想要套近乎问出来，只可惜中途被顾长生画得饼晃晕了，直接把这茬给忘了。

说来也奇怪，祁寒酥今天说话的语气挺不对劲的，一开始谢清栀以为是她被秦无衣责罚了心里不爽，所以才会不咸不淡地回应。可是回过头来想想貌似不是这样……

会不会那个铃铛其实不是祁寒酥送的？我被铃铛诈骗了？

倘若上面这个猜测不对，那么她故意装作和顾长生不熟，背后目的一定是在下一盘大棋！

“你们还在那边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秦无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石桌处传来，方才她去濯剑瀑的小谭边洗了手，如今归来早已落座捧起一杯清茗。

“来了秦姨。”

谢清栀闻言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不管她和祁寒酥的斗争如何继续，眼下这块有关第六峰的大饼才是她更上心的东西。毕竟她和祁寒酥斗了那么多年，对方都斗成了圣女，可她还是一只弱小可怜的小绿茶，这样的心理落差是她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