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并未改变主意,在家多好呀,一家四口热热闹闹,也能经常与姐姐见面,嫁人了可就难了,宋春菲微微叹口气。
见她为难,宋春汐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不是逼你,我只是问问,如果你拿不定主意那就再等一等。不行的话,我劝劝娘,明年再说。”凭妹妹的条件,晚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
宋文昇听她们在谈论终身大事,凑上来道:“我倒是有个好人选,指不定妹妹看到,一见钟情。”
“哦?”宋春汐挑眉,“是谁呀?”
“孟锦堂,才入京不久,今年二十一,去年刚刚中举。”
“你怎么认识的?”
宋文昇摸摸鼻子:“他表弟方纲,玩蛐蛐一把好手,我就是看他跟人斗蛐蛐呢,特别有意思……有一次他带了孟锦堂来,这孟锦堂吧,长得玉树临风,不比我差。”
怎么还吹起自己来了?不过弟弟除了调皮些,确实生得不错,可以说他们三姐弟都是长了双亲的优点。
宋春汐问:“他家世如何?性子如何?”
“听说孟家是陵州的名门世家,性子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宋春汐点点头:“可惜再好也无用,春菲还没想清楚。”
宋文昇嘻嘻一笑,摸摸宋春菲的发髻:“其实不嫁也好,在家里陪陪我,你们都嫁出去,爹跟娘就只盯着我一个了。”
后面那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宋春汐笑骂道:“你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春菲再晚,十八总要嫁的,就两年时间看你怎么办。”
宋文昇道:“大不了,大不了我离家出走,去嘉州,反正宅子还在的!”
人生七十古来稀,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离世,有个宅子有何用,一个人住不孤寂吗?宋春汐懒得理会弟弟孩子气的话,他只是还没长大,总有一日会成熟起来。
她揽着妹妹看花灯。
楼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猜灯谜的地方人挤人,时不时爆出喝彩声,灯塔前小孩儿最多,有的被大人抱着,有的提着灯笼绕着灯塔跑,惹得长辈不时叮嘱,生怕跑丢。
就在这时,宋文昇指着一个方向:“看,这就是孟锦堂。”
不用说便知是谁,那个年轻男子光是闲闲一站,便如月光皎洁,压过了周遭的灯火。
宋春汐眼眸微睁:“真不错,”转头问妹妹,“如何?”
见她吞吞吐吐就知没有想法,宋春汐道:“罢了,看花灯。”
直到亥时,她方才送弟弟妹妹回去。
到了南苑,她也有些困,正准备去洗浴,谁料一进门就见霍云在逗猫。
那飞琼看起来都像被他逗累了,见到彩球,坐着伸一伸爪子,一幅不想花力气的样子。
宋春汐忍不住笑:“你逗它逗多久了?”
许久!
就在她走之后,他看不进去书,便来屋里逗猫。
越想越觉气闷。
可能跟中秋比,她的态度差了太多,想当初,她还在尽力讨他欢心,吃个饭都想喂他,现在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答应查案子,也相信她的梦,她便不把他当回事。
别说什么事先约好。
她要真有心,怎么也得问一问他想不想去吧?
再说,她不还是带了宋文昇吗?
多他一个就不行了?
他把彩球往案上一搁:“之前你不是在书房问我,想什么吗?”
“是啊,想什么?”
“想丹水镇,跟圣上一起中毒的事。”
宋春汐眼睛一亮:“可是发现什么端倪?”立时便走近他,“你难道怀疑上哪个内侍了?”
他却不跟她说清楚:“只是一点猜想……对了,明日我会去提醒圣上。”
“你怎么提醒?”
“我自有办法。”他瞧了一眼雪白的狐裘,“这么晚了,你先去清洗吧。”
宋春汐不依,拉住他衣袖:“亥时不算晚吧?我们有时候说到子时呢,你先告诉我。”终于要向圣上提出矿山案了,她实在有些激动。
这样子跟被逗的飞琼有何区别呢?
始终那线的一端在他手里。
宋春汐是可以一时忽略他,但只要他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她终究还是要主动亲近。
不免有些愉悦,他嘴角翘了翘,多少抵消了点刚才积累的闷气。
不过他仍不会满足她。
宋春汐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太强了,为了梦的事,她可以马上放弃和离,让周士安死心,而后想方设法勾引他。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等事情解决了,宋春汐也会一脚把他踢开,又提出和离。
他得保持她对他的索取,也许这样,她才不会想着离开。
“等下回再说吧。”他道。
两个人你来我去也是许多回了,宋春汐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