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与你和离怎么就这么难?(4)
她的声音艰涩无比,“我不去。”
隋原年听到她依然还是不肯去给龚凌兰道歉,眼里的风暴搅动,一只劲瘦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如铁钳般将她死死钳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凌兰那边后台是皇上皇后,你何必任性总让本王为难?”
到头来,倒是她让他为难了!
陈宁现在明白了,隋原年根本就知道是龚凌兰设套自己跳入湖中陷害了自己。自己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不会花一点时间去弄清楚真相的。
他要的不是真相,他要的只是堵住龚凌兰的嘴。只要龚凌兰心情舒畅,她陈宁当炮灰又如何。
想到自己的处境,陈宁嘴角扯动了个凄美的笑意,那一霎那,如雪花般稍纵即逝。
被抬得高高的下巴,有如高贵的天鹅般迎向他的目光。
她终究是美丽的,隋原年蓦地怔了一下,手指上的力道稍稍轻了几分。
隋原年的心像被什么紧紧拽了一下,十分不快。
但他很快就挥散开这样的不快,眼眸再次变得淡漠,整个人显得气质冷傲。他的手指改为在那处已经被捏得深红的细肤上摩挲,一下又一下,“阿宁,边关战事吃紧,你爹和你大哥,快回来了...”
陈宁缓缓闭上了眼睛,滚烫的泪滑入隋原年的掌心。
“好,我去...”
“乖...”隋原年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眼角一滴泪,语气柔和。
又是这样,每每到了她不愿妥协的时候,他总能拿出陈家的命运来使她屈服。
爹,大哥,你们还好吗?
翌日,陈宁醒来的时候,头部传来的痛感依然炙烈。
“王妃,大夫千交代万嘱咐,说您的头伤不能出去吹风受凉,日后会落下病根的。”可儿着急道,眼眶明显红了,“王爷,王爷他怎么能...”
“可儿,休得胡说!”陈宁喝止道,脸上已经明显不再有昨日的抵触情绪,去就去吧,龚凌兰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隋原年都能把她爹和大哥提出来威胁她,想来是龚凌兰那边给他出了什么难题,他是没办法抬住了。
想想也是,龚凌兰自编自导自演了那么大一出苦情戏,隆冬天气跳雪湖,光是想想都需要极大的勇气,自然是有她的用意所在。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陈宁眼中划过一抹决绝。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拆掉绫带,简单涂了点药,陈宁就头顶着个肿胀的大包出了知春苑。
一出院门,一抹寒风就刮过她雪白的脸。有如肆意的狂徒,轻佻咬了她一口。
原本没有什么血色凝脂般的脸上,不禁打了个哆嗦。
“王妃...”可儿心疼地看着她,只能不断地将她身上的披风拢了又拢,以勉寒风侵袭进体内。
这样的天气,还让王妃出门给凌兰公主道歉,简直就是寒了王妃的心啊。
别人不知道,她可儿难道还不知道吗?自从昨天夜里王爷离开后,王妃整个人就呆呆地坐在床沿边一直不说话。
任她怎么叫,她也只是淡淡回了她一句,“阿爹和大哥快回来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即使是富贵如王府这样的贵宅,在漫天大雪覆盖住下,也显得比平时萧瑟了许多。
主仆两人的雪靴在雪地里留下轻轻浅浅的印痕。
途径听雪湖的时候,陈宁习惯性地在一处湖边停了下来。
陈宁望了望脚下的一片白雪,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可儿心中升起一抹心酸,王妃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准确停在湖边这处角落。
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气,正是在这里,她不慎滑倒,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直到现在,王妃内心的丧子之痛,还是没有办法抹去。
这听雪湖啊,见证了王妃挥之不去的伤痛。偏偏那个凌兰公主那般恶毒,故技重施,昨日又在这个地方,陷害王妃,让王妃背上怀恨在心推公主下冰湖的恶名。
她可儿虽没读过书,但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
有句话叫做蛇蝎美人,说的就是那个凌兰公主,她真真的是坏到骨子里头了。
为何王爷会看不到她们王妃的好,偏偏就宠公主呢?
要知道凌兰公主虽美,但跟她们王妃的美比起来,堪堪是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原本王妃和王爷好好的一堆壁人,自从凌兰公主自己主动要下嫁给王爷当侧妃后,她们王妃原本安静美好的日子,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可儿狠狠在雪地里跺了下脚。
“走吧。”陈宁驻足了一会,淡淡说道。
一直到了淑芳斋,主仆二人伞上积压的落雪已经足有一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