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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卿(82)

作者:松松挽就 阅读记录

吵着吵着,四人又站起身来,踱回东西南北四方。

继而又是莫名岑寂,彼此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浮云卿无奈地叹了口长气。想了想,抬脚踅至敬亭颐身旁。

“敬……敬先生。”浮云卿无措地揪着敬亭颐的衣袖,示意他把自己带离出这个地方。

敬亭颐爱怜地抚着她的脑袋,“别怕,我们马上回去。”

比及浮云卿乖巧地颔首说好,二层三层措不及防地迸发出欢呼声与鼓掌声。

浮云卿愕然抬眸,只见楼梯处站满了人,人多挤不下,就挤挤搡搡地扒着头,往她这处瞧。

胆大的男郎吹起戏谑的口哨,八卦的小娘子又惊又喜。一群人里,施素妆与荣缓缓站在最前面,她俩挎着花篮,见浮云卿转眸,忙掏出花篮里的花瓣,一捧捧地往下洒。

花瓣飞旋卷落,有的落在韩从朗肩头,有的落在落文驰脚边,二人神情阴沉,郁闷不乐。

卓旸却咧着白牙,笑得没心没肺。

难怪方才一层吵架时,二层三层没一点动静传来。想是都在竖着耳朵听热闹呢。

浮云卿脸红得透,不敢窥敬亭颐的神情。眼前娇艳的花瓣晃了她的眼,花有各色,每片花瓣饱满圆润,讨巧得紧。

紫色是清早她与敬亭颐廊下相遇,他捻起一片紫藤花,应着她的话说可恨。

绿色是暴雨里她顽劣地丢掉那把伞,凑近他的耳边,故意说心有中意,看他失措。

白色是她坐在石凳上,任由他穿针引线,缝补破烂的裙摆。

粉色是她醉酒放肆,偎着他的胸膛,是莽撞推门,撞破他的体面。

黄色是她邀他赏的月,蓝色是她与他共处的天。

漫天花瓣,红色居多。红色该是什么。

该是她与他因一句调侃而烧红的脸,该是她与他怦怦心动不断贴近的心。

过往多幕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在眼前浮现重演。

浮云卿觉着心底最深处的虚荣要被这花瓣阗满。

他们的欢呼庆祝,是为她与敬亭颐间的亲密互动。他们也许偷听见那句“驸马”,而他们心里的驸马是敬亭颐。

她要活出个样子给旁人看,而有了敬亭颐,就能叫她活出个样子!

驸马之位,就得是敬亭颐,就得是她喜爱万分的敬亭颐!

浮云卿终于鼓足勇气,抬眸望向敬亭颐。

他眼底是震撼,是惊诧,可看不出半分喜,半分乐。

她开心得恨不能吼一嗓子,可他依旧平静,依旧温柔。好似再惊艳的场面,都唤不起他的欣喜。

然而落寞的心情转瞬即逝。

他没有明显的欣喜,兴许是对驸马之位还没有太多期盼。但这不要紧。

浮云卿握住敬亭颐的手,推开户牖,将他拉到阁楼外。

楼外聚着更多人,他们遥遥睐见公主牵着一位陌生男郎的手,而公主步伐雀跃,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浮云卿牵着敬亭颐踅出橫桥。

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金车,不顾一脸懵的卓旸,只是对车夫说,赶路回府。

快些,再快些。

没人知道什么事叫公主这般高兴。只是那日散场后,他们都确信了个信息——

这位陌生的男郎,怕是要被公主豪夺囖。

第35章 三十五:温泉

◎脚崴了,您能扶我出去么?◎

洒落的花瓣扑了敬亭颐满身, 也在他的心底凿出个阗不满的缺口。

夏日的风燥热黏腻,吹得他鬓边发了层薄汗。

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了。

花瓣一洒, 就能做驸马了么。

他的背挺直成一条单调的线,宽松的衣袖垂落在身侧, 恰好挡住紧握成拳的手。

浮云卿慢慢挪至敬亭颐身边,衣衫擦过他的臂膀。

她眼里满满载着这位一贯温润的先生,她已经确信,这位先生会成为她的驸马。

不管他愿不愿意。

毕竟他一向纵容自己, 好像对他做再过分的事, 他都会笑着说好。

但做那事之前,她还有些疑惑要问。

“敬先生, 还记得我先前跟你提过的‘霁椿’么?她是韩从朗府里的女使,失踪了些时日,再找着时, 人已经死了。”浮云卿后怕地耸耸肩, “韩从朗说霁椿死状凄惨,全身都是血洞,被扎得跟个筛子一样。她从韩从朗手底逃走,逃进公主府,又莫名失踪。你说,是谁杀害了她呢?”

提及霁椿,浮云卿并没有表现出意料中的胆怯。大抵她对霁椿也带些恨,毕竟霁椿是吃里扒外, 将公主府内的秘密泄露出去的墙头草。

敬亭颐眸中深意翻滚, 沉声回道:“也许她得罪了什么人罢。”

浮云卿追问:“她能得罪什么人?韩从朗一个先来的主家都在寻她, 我一个接后手的主家也在寻她。难道她身上还藏着什么秘密, 这秘密得罪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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