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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卿(109)

作者:松松挽就 阅读记录

屋里没有大婚时的红意,却仍激诱着敬亭颐的心。

刚坐到床边,一颗脑袋便从被衾里扒了出来。

浮云卿露出一口白牙,憋在被衾里,脸蛋捂得像林檎,“快来,我给你暖好窝了。”

噢,俩人如今盖着一床被衾,睡着一个被窝。

夜里翻身,有时她会把腿横在他腰腹上,有时会搂着他的腰,扎进他的胸膛。

这看似是件很亲密的事。

可又时常叫敬亭颐觉着,身陷深渊。

只有暧昧的拥抱,没有真诚的亲吻。两具身子离得这样近,可心是却一个天南,一个海北。

亲吻后,是握雨携云,是身心纠缠。可他们没有亲吻,现在没有,也许将来也不会有。

这又是件很磨人心性的事。

敬亭颐眸色深沉,吹灭床头桌几上摆着的榉烛,霎时屋里陷入一片沉闷的黑暗。

浮云卿开口说起下晌捉鱼的事。

她揿着被衾,声音甜得发腻,“青云山的风景确实很好。放眼望去,都是苍翠高大的乌桕与青松,很是养眼。山下的溪流浄泚,溪水凉凉的,真想在那里洗个澡。凉快得不像身处在夏日,像是秋高气爽出游。噢,溪流里有好多条鱼,大的小的,肥的瘦的,各种纹理的,我都见过。”

说说凉爽的风,说说笔直的道,最后将摔倒的事一笔带过,偏偏不说坟头与尸骨的事。

浮云卿心想,这么瘆人的事就别跟他说了罢!到现在,她还有些后怕。大晚上的说这些事,敬亭颐或许也会害怕。他一怕,一咳嗽,又生病了,可不值当。

临了落一句,“敬先生,我要睡囖。祝你好梦。”

依旧睡得快,依旧不自主地窝在敬亭颐怀里,扯开他规整的里衣,找着梦里甜美的樱桃,一口咬下去。

也许有些人,从出生到死亡,一直过得悲哀,过得凄惨。

不被信任,不受欢迎,偏偏甘之如饴,会拼命从苦里挖出甜,细细品味。

敬亭颐想,也许自己就是这种人。

从心到身,又卑又贱。将尊严碾碎,赶鸭子上架地求她亵.玩。

熟悉的刺痛酸麻感传来,敬亭颐捏住浮云卿的鼻子,让她松开那处。

“今晚就到这里,吃多可不好。”

吃多了,翌日起来,又要向他抱怨嘴酸嘴皮干。

给她掖被角时,她暖热的指腹正巧擦过他的唇。

敬亭颐拽住那根手指,细细密密地亲了亲。

既然他的爱阴暗卑贱,索性趁着身处阴暗地,向她索求些报酬。

用他的痛,换一个单方面的亲吻。

敬亭颐撩起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掖在她耳边。

没由头地叹了句。

小浮云,快快开窍。

作者有话说:

妈系带娃:干净可爱小姑娘。

爹系带娃:潦潦草草活着就行。

*

哈哈哈营养液破400啦,等我周末加更一章!

第44章 四十四:花铺

◎针尖对麦芒,战争一触即发。◎

时日如湍湍流水, 任哪般阻拦,都止不住它向前奔涌。

那次争执后,敬亭颐与卓旸俩人总在暗自较劲, 想尽一切办法,明里暗里争夺着浮云卿的偏爱。

渐渐的, 纵是迟钝如浮云卿,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清早,麦婆子抱来一篮时令生花①,踅过月洞门, 直直朝内院走来。

已至盛夏, 木槿香栀枝桠粗壮,枝头缀着的花苞迎风盛开, 缀得繁沉,不时有几朵花从枝头折下来,“啪嗒”一声, 沿着青石路面滚一圈, 沾上土粒子,霎时失了艳色。

夏菊栽在小径两边,粉白黄红四色堆积在一起,白天耀眼夺目,晚间驱虫驱蚊。

要养活这一簇菊,土壤得疏松肥沃,四周还得通风透气。一层院常常需大开窗棂,窗扇朝外敞开, 遥遥睐见屋内站着几个人。

麦婆子搦着日渐圆润的腰肢, 抬眸望去, 见敬亭颐接替了女使的活儿, 正给浮云卿搭着衫子。

而两位贴身女使,侧犯尾犯,站在一旁,摩挲着手,不知该做什么。

这样的场面,自打浮云卿成婚以来,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

浮云卿口渴,敬亭颐就出门取最清冽的山泉水,出入后厨,给她烧一壶热水。浮云卿嘴馋,敬亭颐就想法套出了城里几家冰饮铺的秘方,回来给她做各种冰饮点心。衣裳破了,他就拿来针线给她缝。脸上起痘,不用经大夫的手,他自己制药膏给她抹。还别说,这成效比大夫先前开的药还好。

偌大的公主府,同样是给公主做事解忧,偏偏他敬亭颐一人顶几十人,好似只要他在,公主就不用发愁。

他替了别人的活儿,别人呢,就傻傻呆着不动。渐渐的,一些风声就传开了来。

麦婆子叹口气,把生花放到桌上,“驸马,伺候穿衣洗漱这事,您交给女使做就好。这些女使伺候公主许久,乍然没了事做,只觉得是在吃白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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