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了攻略的反派之后(285)
“可是,世事无常。我本想说你值得更好的姑娘。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老套不诚心。”
青年蹙眉,菡羞认真道:
“又不是单执着情爱的人。你有自己的抱负和志向,有自己的路走。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盼你事事如意,平安康泰好。”
大年热闹,底下人声渐渐响起。对面应的却是默然。
林嘉昱干涩道:
“荷花,不问我为何如此恰巧找到你?”
菡羞继续摇头:“不问了。”各有各的出发点,有什么好追究呢?
他失笑:“好。”
这句“他待你如何”终究没有问出来。哨鸣林野,林嘉昱抬头,晴空万里。
是道别时。
青年拱手。
她干巴巴也道别。伸头,奇异于林嘉昱走的仓促,却见一辆马车驶来,林嘉昱道:
“我捎你可好?”
菡羞抿唇,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恰巧边上又来一辆青顶马车,林嘉昱看眼车夫,又望眼紧闭的车窗,自嘲一笑:
“是我多次一举。我在冀州有事未结,诸位,有缘再会。”
车夫停马,目送林嘉昱离开,眼神算不上友好。直到影子都不见了才换上笑脸:
“奴才南十八。夫人,大人等您呢。夫人没吓到吧?”
菡羞刻意忽视心口的乱动,勉强对车夫笑了笑:
“还好。”
“那就行。您快上车,大人可担心坏了!”
她摸了把脸,“嘶!”虽然不肿,但还有点疼。菡羞只想快点回去。南十八下来放矮凳,她道谢,方踏上去两步,车帘里凭空伸一只大手,一拽右臂,菡羞来不及挣扎便被拖进车里,车帘合上。伴随车轮滚动,菡羞一头栽进染着浓重烟火味的宽阔怀抱。
很熟悉,坚硬,削薄。可又不过分瘦弱。
是——他。
“闻衍璋?你在?”
抱住她的人不作声,一双臂膀却将她提起,随后在怀中箍地死紧。
被打的脸上忽的抹了层凉膏,舒缓胀痛。然菡羞被抱地骨头快断了,奋力扭动以期摆脱他突如其来的偏执。
几次无果,她闷哼着有点想掉金豆。头顶终拂来沉冷的男声:
“别动。”
随后,骇人的力道松绑。一连串的事,她早精疲力尽。菡羞半阖着眼,软爬爬窝在闻衍璋怀中。
车中无声。
谁都没有再说话。
菡羞没力气抬头,也疲惫地不想问因果。任他就这么拥着她回府。
马打个响鼻。太守府突然忙碌。侍女们看闻衍璋抱着夫人归来 ,忙听令伺候着菡羞吞了一碗安神药。闻衍璋未停留多久。众人也有些讶异。斜阳草树,寻常巷陌。菡羞睁眼时是万物寂寥的傍晚,刹那以为一切都是梦。
她下意识问他去向。侍女忙道:大人还在城门,夫人受惊,大人留言让您多歇息。
菡羞把脸埋进被子,闷闷地点头。
不过半个时辰,陆菡枂脚步焦急敲开太守府大门,进来便道:
“婉娘留了封信,我一看,这纸上都写着罪己诏似的话。什么她有错,她居心不良要对你发难。我一找发觉她不见了,菡羞,她——”
话音于瞧清妹妹眼中的血丝时戛然而止。
“难不成,是真的?”
陆菡枂原地矗立一刻,泪突然落了下来。
菡羞接过信,看后重重闭眼:“姐姐,你先回去。”
“菡羞,你是不是晓得什么内幕?麒儿不见了,你姐夫也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
…“姐姐,听话。”
陆菡枂住了嘴。
走出太守府,一切和乐。陆菡枂怔怔,忽得心痛难耐。
此是十四年冬。
沂州一场斗,谁也没赢,谁也没输。一夜定胜负,不关寻常百姓事。
菡羞望着房梁,满脑子乱麻。
何四的尸身很快被安置好送进义庄,麒儿也很快被送回,据说照旧养在原身姐姐家。侍卫来来回回,她眼熟了好几个人。可偏偏不见闻衍璋。
菡羞这几天一直乏力,医师看了只说是郁结于心,叫她多散散步,看些好玩的。
于是美食像是流水一样送到眼跟前,衣裳首饰换了又换。陆家父母也要来看,却被菡羞拦下,不许进来。
侍女对此困惑,却也理解:夫人怕传了郁气呢。好生孝顺。
菡羞一笑而过。
幸好这次抑郁持续的也并不久。
可,闻衍璋依旧没有出现。
她不免怀疑——他干什么去了?事情也该处理完。怎么好像故意躲着自己似的。
侍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由头。身上有了力气,菡羞干脆自己去找。时隔多日出院子,旁的地方已经有些陌生。她问了几个人,都眼神乱飞。
“…”菡羞拧着眉,揣着一肚子话找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