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亲为皇后披麻戴孝“
鱼郦笑着说:“不要卖关子了, 我可猜不出来。”
万俟灿一闪身,竟是辰悟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鱼郦讶异:“为何?”
几人约定,辰悟要同嵇其羽一起送“鱼郦”下葬, 他要在棺椁前念超度亡经, 不说别的,至少要让跟着的神策卫相信鱼郦已经死了。
辰悟道他念过经了,实在放心不下鱼郦……和万俟灿,才跟着来的。
鱼郦摇头:“不行, 你还是回军营里吧,我瞧着蜀郡的情形十分诡异,你跟着我们会有危险,还是让神策卫保护你,或者你快些回金陵去吧。”
辰悟此行早就料到会有危险,最初在魏宫决定相随时是因为放心不下假死的鱼郦, 到了这个地步, 更加放心不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鱼郦面前的路有多险恶。
他曾在萧琅之死上伤害了她,现如今正是弥补的时候。
辰悟道:“娘子不能轻易以真面目示人, 好些不方便做,贫僧可以代劳,毕竟我是相国寺主持。”
鱼郦好笑道:“你是国寺主持, 若是落在周军的手里只怕要杀了你祭天, 这算哪门子的护身符?”
万俟灿却在一旁转了转眼珠,“没准他还真能帮上些忙。”
鱼郦斥道:“别胡说。”
她不许万俟灿再开口,只劝辰悟:“我和药王来蜀郡不是游山玩水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 若是同贼人起了争执, 大师手无缚鸡之力,反倒会成为我们的负累。”
这是在放狠话。
辰悟看着鱼郦的眼睛,很快洞察。他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面上却仍旧严肃:“娘子放心,我一定藏得好好的,若遇贼人必不叫他们发现。”
万俟灿哈哈大笑,被鱼郦斜剜了一眼,她立马噤声。
药王大人在心底默默地想,不得了啊不得了,自打来了蜀郡这丫头气势陡增,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彻底成了跟班。
辰悟道:“我在来时看见相里舟为娘子出殡,按照周人的习俗,人死了总也得做道场吧。我知道蜀郡有一座寒夜寺,年前他们的主持曾来相国寺听我的师父觉慧大师讲经,我同他还算有些交情,混进去扮个僧人是不成问题的。”
既然相里舟要演这出戏,那铁定是要做全套的,到时候请寒夜寺的僧人做道场,辰悟就有机会混进相里舟的军营。
万俟灿一拍大腿,向辰悟投去赞赏的目光,想到一块去了。
鱼郦坚决反对:“相里舟有多狠毒你是知道的,一旦被他发现,大师只有死路一条。此事与大师没有半点关系,万不可涉险。”
万俟灿不解:“那你要如何?相里舟和他军营里的许多人都认识你,我又没有门路混进去,咱们僵在这儿,几时才能除掉这恶贼替蒙晔报仇?”
她说到最后,红了眼眶。
鱼郦抱她入怀,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我知道你着急,可是事情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岔子,我打算今夜夜探邑峰。”
此言一出,两人皆反对:“不行!”
辰悟急道:“娘子刚刚还说危险,若是被抓住那岂不是全完了。”
“你不要着急,先听我说。”鱼郦走到桌前,手上沾了茶水在桌上描绘出邑峰周围的地势,邑峰乃蜀郡最高处,所以相里舟选择在此处安营扎寨,可是有一点弊端,那就是邑峰上根本容不下他的五万兵马,所以大部分分布于山峰的各个部位。
“我今夜不上去,只在峰底徘徊,若是被人发现,就说是来蜀中买锦的商贾,漏些财出去,收买几个大头兵,先了解一下峰上的情况。”
万俟灿道:“那这个活我也可以干,我干更好,相里舟和他的爪牙都没见过我。”
鱼郦摇头:“你另有任务。你是生面孔,更适合在城中四处转转,帮我把华澜找出来。”
自打蒙晔的死讯传出,慕华澜便销声匿迹,只有两个解释,她不是做了叛徒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鱼郦坚信华澜不会做叛徒,那么一定是藏在哪里。
她初入蜀郡,对一切都不熟悉,需要一个心腹替她联络昭鸾台的姐妹。
万俟灿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夜探军营啊,这……”
鱼郦微笑着冲辰悟道:“就是因为危险,所以需要大师相助。”
辰悟忙问:“需要我做什么?”
“你去联络嵇其羽,让他派精锐暗兵守在邑峰周围,若我放出求助信号,他要快点来救我。”
辰悟心里明镜似的,她这是想将自己支到最安全的地方。
他低下头郁郁不语,鱼郦又道:“我们既要在蜀郡活动,便不能像没头苍蝇似的,姐姐,你要赁一间临街的店肆,挂出郎中的招牌,若是寻人不着,便等着人自己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