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嬷嬷的意思是让我去讨好他?”
“……这怎么能说是讨好呢,你只需做好妻子本分便是。就好比昨夜,那般重要的日子,你怎能先睡过去?”
“好啦……嬷嬷,你莫要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不喜欢他,如今看来他似乎也极不喜欢我,让我去讨好他比死了还难受,反正以后,咱们过自己的,也不花他祝府一分一毫。”顾时欢不耐烦再继续说这件事,她这会儿心里烦躁着呢。
顾嬷嬷悠悠的接话道:“虽不花一分一毫,可你人住着祝府的屋子呢,这账哪能算得清?”
“我——”
顾时欢郁结,这么一讲,自己往后真是抬不起头了,每回对上那男人都要气短一截,吵架都不够气势,真是心堵!
顾嬷嬷见她听不进,便换了个话题迂回的劝她,“小姐,后日便是回门的时候了,你如今与姑爷关系这般僵,万一他不肯与你回门,那可如何是好?届时你也不想沦落为临安城的笑柄吧,毕竟嫁出去的姑娘若是孤零零的回娘家……”
说到这事,顾时欢真是头疼,她当然不愿意沦为笑柄,成亲前她仗着祝长君这一层未婚之妻的关系在临安城欺负了好些人,若是日后闹出不合,那些人肯定要往死里嘲笑她,这最是让她不能忍的。
她竟然忘了这茬,这可怎么办?
顾嬷嬷见她总算上心了些,便再接再厉的劝道:“依老奴看,小姐不防……”她凑过去,低低的在她耳边出谋划策。
第94章 番外九
祝长君得了十日婚假,突然闲了下来,不习惯得很,索性一头扎进藏书阁翻阅起往些年爱看的书籍,又是从早上进去一直待到日落,连午饭都是在里头吃的。
藏书阁在后院西边,依傍着一片竹林,从窗外望出去能看到郁郁葱葱的竹子,午后暖阳从窗外斜照进来,洒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祝长君坐在圈椅中,脚边烤着一盆碳火,他就这么一边琢磨棋谱一边在茶几上自己对弈。
此时此景倒好似又回到他年少时,努力科考的模样,那时便是这样,一心扎在藏书阁,两耳不闻窗外事。
心想,成亲也不是全然不好,至少让他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大爷?”
是祝全,一般这种时候无事他不许有人来打扰,心里有几分不悦,头也不抬的问他,“何事?”
祝全手里拿着封信笺,是暗纹压花百香笺,一看便是女子所用。他走进屋子,将信笺放在桌上,“这是今日门房收到的,送去了书房,但您不在,小的就给您拿过来了。”
祝长君不用看,光闻那熏香便知道是谁送来的信笺,“先放着,你出去。”
祝全在一旁迟疑,没走。
“你还有何事?”祝长君问道。
“呃……是正院那边着人来传话,说是夫人让您晚饭过去一趟。”
这个夫人,祝全还是第一次喊,有些夹口,他也清楚大爷与正院那位的情况,因此,传达这话不知大爷心里可否会不高兴。
果然,祝长君下棋的手顿了顿,蹙眉道:“可说有何事?”
“并未,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的,说夫人备了些酒菜。”
祝长君狐疑,娶进门的那个女人性子阴晴不定,昨日还凶神恶煞,今日为何好心请他过去用饭?莫不是觉得她嫁过来,自己冷落了她心里不好受了?
可依她的性子,也不像会服软的啊。
他扔下棋谱,朝窗外望了望,夕阳西斜,快到傍晚了,火盆里的碳火也烧了厚厚一层白灰,眼见要熄灭。索性站起身来,“行,那就走一趟。”
……
顾时欢听了嬷嬷建议,觉得有必要与那个臭男人谈一谈,毕竟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先礼后兵也省事些。于是便让厨房张罗顿饭菜,她谨记不花祝府一分一毫,连厨子都是自己花钱雇回来的。
眼见日落黄昏,傍晚将至,她坐在榻边看话本心不在焉,过一会儿抬头问道:“嬷嬷你说他会不会来?”
“估计会,小姐,你真要与大爷说那事?”她心里愁,本来出主意是想让她家小姐请大爷过来,两人好好谈日后相处的事,可没想到小姐突发奇想要与大爷来个约法三章。早知如此,她也就不出这主意了。
顾时欢肯定道:“当然,只不过,心里没底,也不知他会不会答应。不过应该会吧?他可是丞相,当官的最是好面子,况且……”
她话还没说完,外头凝香便匆匆进来了,“小姐,大爷到了。”
“到哪了?”
“快进咱们院子了,您准备一下。”
顾时欢丢开书站起来,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随后发现,自己真是糊涂了,她何须准备?又不是见什么了不得的人。再说了,自己只是找他谈事,又非有求于他,弄这般郑重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