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将军宠妻日常(217)
“也是,要是为人能同裴兄一般,想做什么做不到?只是我脸面薄些,读的圣贤书都在心里,自问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敢做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事。”
裴瑛冷言开口:“几面之缘罢,诸位兄台何致把话说得这般难听?”
只那些人说闲话被听到了,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越发不依不饶,咄咄逼人:“这便叫把话说得难听了?也不知当初沈大学士被满朝的奸臣权宦攻讦时,他的好徒弟又在哪?只你今日所闻的一字一句,怕是都不及当初沈大学士被贬斥到当堂辞官时的一分一毫。”
话音一落,裴瑛忽然转眸,冷冷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那眼神中分明什么都没有,但却是冷得碎梅掺冰。
那两人被盯得脖颈一缩,只当是裴瑛被戳中了脊梁骨,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那两人的脚步声走远,裴瑛才转过身来,他盯着那两人站过的位置看了许久,也不说话,直到天色暮暮,才从书院出来。
只他走出书院时,刚好在书院门口看到了一只橘黄色的狸猫——金黄的日光洒在它身上,让她看起来每根绒毛都在发光,根根分明,漂亮极了,也不知主人家是谁,竟把她打理得这般漂亮。
这般想着,这猫忽然在裴瑛面前打了个呼噜,像是把浑身的精灵可爱都抖出来招待人了,裴瑛便露了点浅笑,几步上前把她揉搓了好几下:“虽不知你是谁家的狸奴,但现下她不在,我只好先蹭一把了。”
那猫乖得很,被摸的时候,还用尾巴缠了缠他,裴瑛也还了回去。
但这猫似乎是有些脾气的,被摸了一会儿就不让摸了,但也不急着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沿着巷子小路出去,走得十分骄傲,裴瑛就明白是叫他跟着了。
到底顺路,跟着就跟着吧,蹭了人家的猫,总是要顺路送回家才算礼貌。
裴瑛就这般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心头空空,谁知走着走着,巷子的尽头,忽然见一个女子靠在巷口一边的石墙上,表情不好,有点不高兴,甚至有点凶。
裴瑛微微停了步子,一时间不知该往哪走,是装作不认识还是随口打个招呼,可又看她的表情,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只他刚想点头示意离开,就看到方才在书院门口等他的猫儿跑到了那姑娘旁边,绕着人家的脚转了两圈后,被抱起来放在了怀里。
裴瑛:“……”
好嘛,连猫都是人家的。
巷口到书院也就没有几步的距离,想来方才那事,已经被人瞧见了,如何,还如何能不和主人家打招呼?
裴瑛张了口,对方却比他先说了话:“都说翰林院的修撰大人各个能言善辩,能写能书,可到头来,却是个打不还口,骂不还嘴的。”
裴瑛听完,仔细想了一会儿,就道:“崔姑娘说得是。”
崔灿叫他这话答得气不打一出来,都不知该说什么了,面上的神色又黑了些,明明对着别人巧舌如簧,但对上他,骂完一句,就没别的了。
裴瑛笑笑,知自己嘴笨,不再惹她生气了:“方才蹭了姑娘的猫,不知可否送姑娘一段路?”
“送谁?”
“送猫。”
晚春的雪突如其来,寒风凌冽不止,迷离了行军人的眼色。
顾青骑着赤兔马在雪中飞奔,长刀斜垂而下,血顺着刀尖在雪地里留下了一路殷红,赤兔越过贫瘠的田埂,越过山涧,明明单枪匹马,却如千军万马,他长刀挥舞之下,又是一颗头颅斩下。
猛烈的攻势叫西戎被打得如蚁退散,溃不成军,只知道人群中有人在喊回城!回城!可再一往去,跑的全是马,勒着马绳的人早已身首异处。
被称作图日的将军首先率军撤回了城,他遥遥回手,看顾青带着人把他们好容易打下的城池攻破,重新占领,像是收复,面色愈发凝重——南梁并不擅长在北方用兵,他们甚至在何处都不擅长用兵,但他们很会学习,现在用的战术全是他们先前用来对付他们的!而且南梁的兵马多,他们花了一个月才布置的战术、稳定的局势,仅仅十天,就被他们学以致用,甚至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图日狼狈地看着城门升起,护城河隔断了对方的追击,他毫不甘心,在风萧萧中示威道:“南梁的将军,你们胜一时!”
顾青眯起眼睛,像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