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他真的惧内(166)
府中下人跑去询问柳白时,对方也只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他爱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去,左右一会他大概也笑不出来了。”
柳白这话不假,目前看李景知的状态,恐怕他在牢狱之中还不知皇后与定国公的事,但......
为了叶清漪的婚事,柳白也要做一回恶人。
定国公已逝,李景知作为他膝下四子,必将守孝三年,孝期不得办喜事,这婚事若不想拖下去,只能让两人在近日完婚,可是......太赶了。
柳白不禁将目光望向那个正站在叶清漪屋前,踯躅不定的身影。
算了,年轻人的事,他在这里操什么心呢。
想到这柳白轻笑着摇了摇头,听着栖枝在瞧见李景知后惊诧的声音,脚步早已走远。
“小国舅?!您,您怎么......”
“你家小姐呢?!她,她怎么样了?!”
一主一仆对视间竟是不由自主的同时开口。
栖枝似乎才反应过来,面上一喜,忙迎着李景知进了屋:“若是我家小姐见了您,定会满心欢喜的。”
但李景知并不想听这些,他眼下最挂心的就是叶清漪是否安好。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你家小姐怎么样?”
栖枝闻言神情稍显迟疑,最终只能轻声道:“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奴婢先退下了。”
待这小丫鬟走后,外间便只剩下了李景知一人。
窗外天色不佳,但鸟鸣依旧不止。
他缓缓迈开步子,行至里间,抬手轻轻敲响了门,里面并没有回应。
李景知心中惴惴,只能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隔着一层屏风,他恍惚看见了正躺在床上的少女,双眸紧闭,看不清全貌。
鬼使神差般,李景知的脚步又往里走了一些。
这一次,他完完整整的看到了叶清漪。
昔日鲜活明媚的少女,此刻却闭着眼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面上惨白,曾经粉嫩的嘴唇如今却毫无血色,她裸露在外的手上,依稀还能看到被钉子扎过的伤痕,逐渐刺痛了李景知的双目。
她的双手尚且如此,身上......
李景知根本就不敢多想。
他调整了下呼吸,脚步放轻,最终来到了叶清漪床前,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望着叶清漪紧皱的眉头,微张的樱唇里发出声声低微的呻./吟,像是小猫的爪子,声声都挠在了李景知的心上。
她额头上的细汗无一不再昭示着——哪怕是在睡梦中,仍在忍着痛楚。
这一瞬间,李景知恨不得滚了钉床的人是他。
他恨不得替叶清漪受尽所有的痛苦。
他从前捧在手心上,不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小姑娘,如今却因为他,遍体鳞伤。
自责与心痛席卷李景知全身。
他单膝跪在叶清漪手边,俯身低头,温柔的唇虔诚地吻在了叶清漪的手背上,细细描摹起她手上的伤痕。
渐渐地,一直紧皱着眉头的少女似乎在无形中被抚平了眉心。
叶清漪在满身灼热之中,缓缓睁开了双目。
小鹿一般灵动的眼睛此时盛满雾意,她略一偏头,就看到了那个在梦中依旧被她所惦念的人。
她神情稍显迟缓,似乎还在分辨,眼前究竟是现实,还是依旧只是个,一触就碎的梦。
李景知仿佛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疑虑与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叶清漪的手,带着她一路抚上了自己的眉眼。
见她一瞬间亮起的眼睛,李景知也跟着笑了起来。
眼中虽酸涩不已,但笑中却隐隐带着甜。
他紧紧握住叶清漪的手,似乎再也不想放开。
“你回来了......”
耳边是她微弱的呢喃。
在叶清漪的泪光下,李景知重重地点下头。
窗外天光大亮,日光透过云层普照大地。
风声渐起,将窗外的树梢吹得沙沙作响。
鸟语花香,屋内氤氲香溢。
李景知泣声应道:“是,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他又重新回到了叶清漪身边。
一瞬间,面前的少女突然皱了下鼻子,随后就这么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香入满怀。
李景知抱着她,清晰地感受到她比先前瘦了整整两大圈。
他想伸手,像过往那般哄拍她的后背,可却怕触及到她身上的伤,一时之间却是不敢下手。
叶清漪紧紧搂着李景知的脖子不肯撒手,破碎的哭声反复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跟着一点点揪起。
明明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可在这哭声与心跳交织之下,却仿佛早已诉尽千言万语。
“你伤还没好,快躺下,怎么偏也不知道疼?”
叶清漪哭声渐止后,李景知才柔声问询,耐着性子千哄万哄,才将她重新哄着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