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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暗卫今天也毫无破绽(48)

众人闻言,皆举了杯。

一杯饮下,方思宁转头看了看后侧的元祎。元祎会意,抬手击掌。

一时间,丝竹声起、管弦齐奏,舞姬鱼贯而入,动一片红袖翩然。

方思宁稍稍松了口气,软了身姿向后靠了靠,看了眼围屏后的秦忆安。但见她神情冷肃,坐姿端严,眉宇之间暗藏不悦。

唉,本来是想化解干戈的,没想到偏是这么个局面。只能等宴席结束,再同她好好细说了……

方思宁揉揉额角,又看了看右边的张竞。这位侯爷蹙着眉头,也不看歌舞,眼神只在刘峥和扬承身上来回。

之前听他说,她与刘峥的婚事还可商量。可今日,他又带了扬承来,说什么好好相处,似乎别有深意……

方思宁又看向刘峥,就见他漠然自斟,对周遭事物全不理会,带几分显而易见的嫌弃。

瞧瞧,若不是碍着这么多人在场,只怕是要骂她啊……

方思宁暗暗一叹,最后望向了扬承,却恰对上了他含笑的目光。扬承端了酒杯,起身道:“郡主,末将敬您一杯。”

“扬副将多礼了。”方思宁笑着,遥遥相敬。

扬承不急着饮酒,只继续道:“从今日起,末将便是郡主的护卫。末将军中出身,恐疏于礼数,还望郡主多多包涵。”

方思宁隐隐头疼起来,但脸上还是笑着:“扬副将说笑了。本郡主已有护卫,岂敢劳动副将?”

说起来,方思宁这话里的“护卫”指的是元祎,但扬承偏会错了意。他眉峰轻挑,笑道:“郡主说的,是那位魁夜司的暗卫吧?末将在军营中见过他几次,确实身手出众。末将有心与他切磋一二,碍于军规未能如愿。不知今日可有这样的机会?”

不等方思宁拒绝,张竞开了口,叹道:“承儿,休要胡闹。”

扬承绕过食桌,略上前了几步,正声道:“长公主在时,近侍皆选自宣翎卫。如今郡主身边的是魁夜司,末将不服气。”

这般坦率,倒令方思宁和张竞都有些不好招架。方思宁无法,只得又搬出先前的借口来:“我那暗卫伤势未愈。扬副将再不服气,也只能等上些日子了。”

一听此话,扬承屈膝跪下。

“末将惶恐。”

方思宁正不解,就听他道:

“之前他触犯军规,自请鞭笞,侯爷特地叮嘱末将手下留情。如今已近一月,若说伤势还未痊愈,便是郡主有意责怪末将了。末将愿领三十鞭,请郡主消气。”

他的话听来恳切,偏又咄咄逼人,让方思宁很是不快。

这时,秦忆安又开了口,柔声道:“思宁姐姐,不如您就把那位暗卫唤来见一见,也好令彼此安心呵。”

张竞也是赞同:“安小姐言之有理。我也想看看陈慬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对着这般情势,方思宁长长吁了口气,旋即笑道:“姑姑,烦你喊他来一趟吧。”

元祎也是无可奈何,点了点头,应道:“是。”

……

……

陈慬走进厅内时,就见舞乐已停,众人齐齐望向了他。

他的步子略略一顿,却无太多犹豫,低头垂眸向方思宁走去。

元祎来找他的时候,只说郡主召唤,并未说意图。他自知不该出现在这等场合,更想不出方思宁召他的理由。但这些也都不重要,他只需服从命令便好。

落在身上的目光,沉重且又焦灼。人情复杂、恩怨纠葛,他从未暴露在这等环境之下,不过短短几步,却走出了些许艰难。

待到方思宁座前,他看见一旁薄纱围屏后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丝熟悉。不必细思,他已知晓对方的身份。只是,回忆初动,便封存压抑;情绪未起,就已克制湮灭。跪下行礼时,仍是止水般的平静泰然。

“郡主。”他开口尊了一声,俯首静听吩咐。

“陈慬,你的伤现在如何了?”开口问话的,是张竞。

陈慬并未回答。

今日在这厅中的人,无一不是利益交关,又偏生立场不同、心思各异。若非纠缠不过,方思宁断不会唤他前来。任何一丝差错,都可能置她于不利。但他来得仓促,除了沉默,实在没有更好的对策。

张竞见他不答,生了些许恼怒:“怎么,哑了?”

方思宁也有些恼了。但她并不言语相争,只笑道:“叔父何必动气?我这暗卫向来少言寡语,您又不是不知道。”

这般刻意袒护,张竞自然明白。他叹了一声,不再多说。

扬承也体会出了几分,但到底年轻气盛,愈发不服气起来:“依末将看,陈暗卫的伤势应是大好了。末将斗胆向陈暗卫讨教几招,如何?”

陈慬依旧沉默。他只是等,等一个命令,或是一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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