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98)
对面的厢房里,杨京霄也拿起一张花笺,道:“范兄,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听曲儿,挑一个罢。”
晚词看着花笺上的名字,牡丹,木香,杜鹃,柳絮,茉莉……花团锦簇的一串名字,倒把那个柳絮衬得与众不同。
“那就这位柳絮姑娘罢。”
伙计去了一会儿,回来赔笑道:“客官,对不住,柳絮姑娘刚被对面请去了。牡丹姑娘唱得比柳絮姑娘还好呢,要不点她罢?”
杨京霄皱眉道:“我出双倍价钱,你把柳絮姑娘请过来。”
伙计眼睛一亮,正要去,晚词叫他站住,劝道:“杨兄,谁唱都一样,何苦跟钱过不去?”
杨京霄道:“范兄,你莫拦我,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今日非点这位柳絮姑娘不可。”
晚词见他来劲了,心知这是富家子弟的通病,多说无益,只好随他去。
伙计颠头颠尾地走到对面,道:“客官,对面出双倍价钱请柳絮姑娘过去呢。”
柳絮姑娘无甚名气,头一次有人为她竞价,又惊又喜,满含期待地看着眼前两人。
章衡毫不留恋道:“那你去罢。”
章徵手臂一横,道:“岂有此理,我出三倍,你告诉对面休想把人抢走!”
伙计闻言,欢天喜地,飞也似地去了。
第五十五章
口难开
章衡道:“何苦跟人斗气,白白浪费钱财。”章徵道:“六哥,话不是这等说,听曲儿是小,叫人知道丢了咱们家的脸面。”章衡并不认为做冤大头就有多光彩,但知这个堂弟本性难改,也懒得多劝。杨京霄听了对面传来的话,一发不肯认输,道:“我出五倍!”对面立马抬到八倍,晚词心道也不知是哪个人傻钱多的浪荡子。伙计来回跑了几趟,柳絮姑娘的身价已经抬到五十两,她和伙计都兴奋得满面红光。
章衡道:“何苦跟人斗气,白白浪费钱财。”
章徵道:“六哥,话不是这等说,听曲儿是小,叫人知道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章衡并不认为做冤大头就有多光彩,但知这个堂弟本性难改,也懒得多劝。
杨京霄听了对面传来的话,一发不肯认输,道:“我出五倍!”
对面立马抬到八倍,晚词心道也不知是哪个人傻钱多的浪荡子。
伙计来回跑了几趟,柳絮姑娘的身价已经抬到五十两,她和伙计都兴奋得满面红光。
章衡忍无可忍,按住还要抬价的章徵,道:“行了,你再这样,我走了。”
章徵撇了撇嘴,只好作罢。
伙计还欲挑唆几句,被章衡冷冷一瞥,遍体生寒,心里打了个哆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带着柳絮姑娘走了。
柳絮抱着琵琶进门,见这边也是两人,仪容俊秀,不比那边两人逊色,心中欢喜,深深道个万福。
杨京霄见人来了,宛如得胜的将军,打量她一番,洋洋道:“姑娘坐罢。”
柳絮在一个绣墩上坐下,杨京霄问她今年多大,何方人士,师从何人,柳絮一一作答。
略熟了些,杨京霄好奇道:“对面是什么人?”
柳絮道:“是章家的六少爷和九少爷。”
杨京霄面色一凝,又问:“哪个章家?”
柳絮笑道:“还能是哪个,安国公府那个章家呗。”
晚词正拿着勺子喝汤,闻言浑身僵住,那勺子仿佛黏在了手里,拿又拿不起,放又放不下。
原来那人傻钱多的浪荡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同窗。
昔日翩翩少年郎,何至于此?晚词看着姿色平平的柳絮,甚是费解。
杨京霄心沉至底,面上的得意之色一扫而空,懊恼道:“糟了,章侍郎也是考官之一,他若知道是我抢了他的人,岂不坏事?范兄,你说我要不要过去给他赔罪?”
章侍郎也是考官之一,晚词只觉头顶打了个响雷,两耳嗡嗡作响,一时呆住了。
杨京霄见她也没个主意,思来想去,站起身道:“我还是过去赔罪罢!”
晚词瞳孔一缩,口比心快:“去不得!”
杨京霄疑惑地看向她,道:“为何?”
晚词垂下眼,飞快地想了想,道:“他是刑部侍郎,叫姑娘唱曲儿原是违禁的,你过去说穿了,两下都不好看。”
杨京霄连声道:“说的是,说的是。”复又坐下,看着烫手山芋般的柳絮姑娘发愁。
柳絮见这情形,也不知如何是好,局促极了。杨京霄向她手中塞了一锭银子,恳求道:“好姑娘,你替我过去赔个不是罢。”
晚词还欲阻拦,却又想不出理由,眼睁睁看着她去了。
杨京霄犹自懊悔道:“到底是京城,遍地高官贵人,往后我再也不争这口气了。”
晚词不作声,心里一团乱麻,吃什么都如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