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与恶犬(142)
羽徽若在天渊中折腾了三日,回来没有好好休息,这一闭眼,困意如潮,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已被鹿鸣珂拥在怀中,一睁眼,就陷落进鹿鸣珂那双漆黑的眼里。
“睡得怎么样?”他笑问。
“我……”羽徽若刚要回答,在床头瞥见了她的衣裳。
昨日她只解了外裳,这会子身上却只剩下了小衣,整个人还亲密地依偎在鹿鸣珂的怀里。
“不是我做的。”鹿鸣珂一脸无辜,“我醒来你就这样了。”
羽徽若细细思量一阵,想起来了。
这衣服是她自己解的。
她自来娇生惯养,睡觉有自己的规矩,不喜欢着太多的衣裳,与鹿鸣珂同榻,考虑到他是男子,这才只脱了外裳。
昨夜睡得糊涂了,她嫌弃身上衣裳碍事,迷迷糊糊解了其他的衣裳,只剩下小衣穿在身上。那时她满心想着,鹿鸣珂是伤患,没那么快醒来,待翌日一早,她比他先起,穿戴整齐,这事就没人知道了。
大抵是夜里冷,她滚到鹿鸣珂的怀中了。
羽徽若抓住床头衣裳,捂住心口,警告道:“别想太多。”
“师父,师父,听说你醒了。”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身青衫的宗英推开屋门,高兴地走了进来。
羽徽若手忙脚乱穿衣服,想从鹿鸣珂的榻上跳下去,宗英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鹿鸣珂眼疾手快将她按回去,掀起锦被,将她罩住了。
宗英走到床前,打量着鹿鸣珂的脸色,喜极而泣:“师父,你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回来,真是太好了。”
“衣衫不整,谁这样教你的。”鹿鸣珂板着脸,教训一句。他年纪轻,这样一本正经的教训人,倒也有几分长者的气势。
宗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自己的一粒扣子扣歪了。他老实认错,挠挠头:“听到师父清醒的消息,我太过开心,一时得意忘形,师父教训的是,以后定当小心,不在外头丢了师父的脸。”
鹿鸣珂满意地“嗯”了声。
宗英忽然道:“咦,师伯去哪里了?”
羽徽若趴在被子里,被闷得喘不过气来,用手指戳着鹿鸣珂,提醒他早些将宗英打发走,宗英说到这句的时候,鹿鸣珂抓住她作乱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
掌心肌肤隔着层薄薄的布料,炙烫得惊人,羽徽若这下不敢胡乱动弹了。
听得鹿鸣珂悠悠道:“她回去睡了。”
宗英“哦”了声,又说:“昨日师父昏着,抓着师伯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少门主非要留你们二人共处一室,我真担心师伯她一怒之下……”
“宗英,我的药熬好了吗?”鹿鸣珂打断他的话。
“啊,我这就去催。”宗英转头跑了。
羽徽若气喘吁吁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发髻散乱,脸色红润:“你从哪里收来的这宝贝徒弟?”
简直太啰嗦了,比她曾经养过的一只大鹅还吵。
“捡的。”
当初他捡到宗英时,宗英正在遭人追杀,只剩下半条命。他杀了那些杀手,将他带回七曜阁,亲自收他为徒。
所以说,是捡来的,没有错。
羽徽若套上衣裳,趁宗英没回来前,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来的日子,鹿鸣珂留在百草门养伤,由于苏畅的有意撮合,照顾鹿鸣珂的这件事就落在了羽徽若的头上,说是照顾,倒也不必忙前忙后,只端药喂药这一件事需羽徽若亲自上手。
云啸风还在百草门治病,羽徽若卖了苏畅这个面子。
这期间,羽徽若去看了云啸风好几回。苏畅给云啸风重新安排药浴,听他的意思,这药浴需要连续泡上四十九日,能拔除大部分的毒素。
鹿鸣珂的伤用了苏畅的药,足足半个月不见好转,羽徽若不免担忧,是不是赤丹神珠哪里出问题了。明明先前那次起死回生,他的伤势两日就恢复了,或者是天渊的煞气不同寻常,连赤丹神珠都失去效用。
不管怎么样,等鹿鸣珂睡着了,好好检查一下赤丹神珠。羽徽若端着药,脑中合计着,不知不觉已来到垂花门前。
有道人影走在前头,是少门主苏畅。
苏畅先她一步入屋。
她收住脚步,停在门外。
苏畅坐在床畔,将手指搭在鹿鸣珂腕间,替他诊脉。
“如何?”
“你再这样自残下去,这伤明年都好不了,到时候我这百草门的少门主名头也都丢尽了。”苏畅缩回手,摇头叹息,话锋一转,“不过,若能留住那位羽姑娘,帮鹿兄抱得美人归,便是豁出去我这不值几个钱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