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序(33)
她竟还能迎他。
他墨眸含笑,倒不想……吻她,闭眼踮脚的模样着实诱人,手掌扶上她的腰,一个打横将人抱起往屋内去。
他走得慢。
她心头一颤仰脸瞧他,见他眉眼紧锁,温热气息打上他的脖颈,喃喃道:“方才练了一身的汗,臭……”
这未免太快了些,今日自己引的火……不多亲几回便先将自己给提早办了。
他似乎听不懂,双唇紧抿,稍稍加快步子。
“殿下身后姑娘众多,多一个少一个无妨的。今日过后,啊芜便不再是完璧之身,在此之前啊芜恳请殿下,哪日殿下要是对啊芜这身子厌倦了,放啊芜出靖安城,可好?”她心惊肉跳,话却说得极缓,字字清晰。
他听的明明白白。
脚下缓缓滞住,停在阶梯之上。
放她下来,他道:“撩、拨至此,接下来你该如何自保?”她这副欲迎还拒之态,有嘴也形容不出来。
啊芜身处云雾之中,该来的总会来。
凭她的本事,以男女之情诓骗银子,只能在梦里有,且走一步看一步。
迈腿上楼,将未走完的几阶梯台走完,转身笑嘻嘻道:“接下来啊芜便投身做殿下的……女人,他日殿下倘若记不得啊芜了,放啊芜出城,可否?”
周卫序想起在西子街的那日,素面粗服,俨然扮成男子的模样。
今日可算是受教了。
不管拿手不拿手她都拿来用了。
放她出城,她想的后事恐他难从。
“殿下,可否?”啊芜再问一次。
只这一事他做不到,反问她:“你从前可曾撩、拨过其他男子?”
啊芜一怔,脸上的笑凝成了霜,挂在那,任由他瞧着,她此刻的表现像个放□□子?
她摇了摇头。
周卫序望向别处:“啊芜姑娘的身子……金贵,只有靖安城容的了你,别处……不配。”
回望她:“本王不晓得何时能厌倦你。”蓦地一笑,“再敢随意撩、拨本王,便将你从这北楼楼顶丢下去。”
北楼楼顶,啊芜心中丈量了一番,嘴瓢:“这啊芜还是能自保的。”
他站在低处,需要仰脸才能与她对视,缓缓拾步走完最后几阶,最后俯视她,染上笑。
“我晓得你能自保。”又轻松道,“你的生辰八字于我,大吉。道我命中有你。”
啊芜又是一怔:“那生辰……”
未等她说完他便截了她的话,“你再递上千个万个假的,结果都一样,大吉。”
“且是天作之合。”他一字一字道。
天作之合。
他的话语情景转换太快,啊芜跟不上,眼晕,头晕。
“既然我命中有你,那你安稳地在这靖安城待着,别想着逃。”
啊芜呆愣。
突然,周卫序坦然一笑,伸手敲了一记她的脑门:“如此撩、拨,你可受用?”
啊芜呆若木鸡,好些日子不见,她总觉已经生分,现下见着了,更觉生分。
如此撩、拨,虚虚实实,饶得她五脏六腑皆不适。
他命中有她,是何种有法?是拿自己当祭品供奉他的那种有,还是夫妻的那种有?
不管何种有法,瞧眼下这情形,他是不会答应放她走的。
也是,自己未免过于着急,这靖安城她还未待够。
给他的假生辰八字,信天命的他,竟拿自己的命格用来撩、拨。
秋意凉,啊芜吃了败阵,讪讪问:“日后啊芜当如何侍奉殿下?不谗不媚,静等殿下宠幸?”周卫序不答却问她旁的:“下月初四不得空,何事邀我?”
这么一问,啊芜才想起了正事。
旁的已管不上,小跑往书房去,拎着瓷罐回来,将瓷罐在他身上比划:“殿下今日这身月白衣裳跟这瓷罐很配,红果、绿叶、月白……”
啊芜频频点头已示满意。
“本想着下月初四邀殿下来先行品一品这腌鱼,不得空的话,我差人送二十罐到你府上,他日进宫,帮我将腌鱼赠与宫中喜食之人,可否?”
周卫序了然一笑:“倒是胆肥,想做宫中买卖。”
“怎就做不得,沁芳斋的饼子、登瀛楼的醉里生、脂粉铺的香粉哪个不是打着宫中名号做买卖,只要东西好,不犯法,何妨?”言归正传的啊芜头头是道。
“这倒无妨,你可知打通其中关卡需要多少银钱?”
“不知,啊芜只知有的赚,那么多的人才往宫里打通关卡。”
“定价几何?”
“七钱。”
周卫序颔首,这价定的尚可,逐问:“倘若买卖不好,打通关卡的银两有去无回亦无妨?”
啊芜定睛看他:“此事只许成,不可败。”
他也定睛看她:“你这是明着诓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