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悔(137)
檀庭大惊小怪道:“你傻还是假傻,居然真的忘了我们啦?”
点了点头,示意无妨,
告诉润润就告诉呗,左右他们两人已再无可能。
驸马这才说,“臣,姓张,名佳年。”
张佳年……
这三字说起来轻飘飘,却犹如五雷轰顶响彻在润润耳畔。她登时红了眼眶,张佳年,原来他真的是佳年。
她之前的直觉没错。
可是,佳年为何成为了公主的驸马呢,从前又发生过什么?
润润哽咽下,快速用手绢拭干颊畔泪水。
张佳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张佳年虽然挽着檀庭手,若有若无的目光,却无一瞬间离开过润润。
仿佛他在心里也呐喊,润润,是我啊。
你的佳年。
润润情难自已地朝张佳年走进,张佳年抿抿唇,很是为难。
他当然想和润润拥抱,但这是在宫里,檀庭又在他身畔,死死盯着,他怎么敢。
稍有差池,会害得他和润润两人万劫不复。
日后,待日后一定会有他们长相厮守的时候的。
张佳年心念一动,略略侧身,掩在了檀庭公主身后,还真像个羞涩的男妾。
檀庭顿时呵斥润润,“喂,你作甚?猥亵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要告诉皇兄!”
润润登时缓过神来。
怅然片刻,道了句,“打扰。”
默默离去。
终究,还是她认错人了么?
第40章 耳光
蜻蜓来了, 蜻蜓又走了。
很久很久以前的夏夜,她和他曾经光着脚丫坐在小溪边,掬着漫天繁星,彻夜玩蜻蜓, 相伴结为一生爱侣。
如今润润记得么, 佳年记得么?
那时他还不是驸马, 她也不是嫔妃, 简简单单的秀才和丫鬟,相爱在一起。
过往的美好恰如走马灯片, 上演在润润脑海, 记忆大片大片地侵袭而来。
润润迟滞,感极而伤。
檀庭无情的一声催促把她扯回现实, “你留着这儿慢吞吞做甚, 还有非分之想?小心本公主真把你的事告诉皇兄。”
润润哼了声:“你爱告便告去。”
她始终认为,陛下未经她同意纳她为妃, 趁人之危,用的是卑鄙手段。
如果当初她记忆尚在, 陛下邀请她共同离开时她定会拒绝的。是陛下理亏,陛下骗了她。
一边的张佳年听檀庭攻击润润, 攥拳隐忍着。他现在是檀庭驸马,并不能帮润润——一个皇帝的嫔妃说话。
从被抓回来到现在,他才刚出笼子, 受了檀庭多少折辱。
如今, 刚博得檀庭一点点的信任。
若想彻底摆脱皇室, 唯有忍, 等挨到了时机再做一票大的。
要么不跑,要么跑到天涯海角。
当下张佳年劝公主住口, 莫要再为不相干的人烦心。
“公主说要带臣逛园子?”
听说御花园的花儿,开得甚好。
檀庭听张佳年称呼润润为‘不相干的人’,心头大悦,停止了和润润争吵。
“这才是本公主的好驸马!”
张佳年苦笑一下,和公主离开。
仍回头遥望润润,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告诉她:
润润,你得明白,苟且只是暂时的,
你信我,马上,
咱们就远走高飞,飞到天涯海角去。
陛下派出再多的兵,也摸不到咱们一片衣角了。
檀庭本来想和张佳年看杏花,奈何御花园正有匠人在翻修亭台楼阁,许多杏树被斫了,檀庭只好掉头去拜见她皇兄。
“我已经很有几日没见到皇兄了。”
张佳年烦恼,说好只看杏花,怎么要见陛下?“公主……”
见陛下,稍稍差池便会送命。
檀庭知张佳年的心思,安慰道:“放心,皇兄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只要你心里盛满本公主,又何惧见皇兄。”
张佳年紧咬唇,雅不欲与那人见面。
至太极殿,她皇兄倒没在殿内。
天气和煦暖阳,陛下,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批阅内阁大臣送来的卷宗。
斑斑驳驳阴影洒在他面庞,使凹凸有致的面孔更显丰朗,一袭荼白,素净装束。画面冲淡、宁和。
陛下总是这样,甚少穿明黄黄的龙袍,多是着纯黑或纯白单色调之衣裳。
下人替檀庭通传过后,檀庭欢欢喜喜地跑过去,对着她皇兄撒娇。
陛下没料到檀庭此时来,略略放下卷宗,叫人给檀庭也搬了个躺椅。
实话说,方才听闻有女子脚步声,陛下还以为是润润去而复返了。
……润润甚罕见主动找他,刚和他分开,为何去而复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