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门(268)
可是等他还回去,徐老伯却叫他留着,但是不能告诉别人是他送的。
“以后不可以再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了,知道吗?”薄青城无奈地刮了刮小孩的鼻子。
他从前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薄今墨就会随意带在身上,只以为那是专给自己设的圈套,现在看来,倒有可能是一招灯下黑,所谓欲擒故纵之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无论真假,姑且一试。
目光投向小孩手中的玉,笑道:“给二叔看看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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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找人验过玉,回到房里,就有个胖太监迎上来,薄青城素日在此人身上花的银两和心思都不少,有了什么消息自然要跟他通气。
“听说夫人要跟着您去装船,求了我家大人好久呢……薄大人可真是艳福不浅。”
薄青城神色冷漠,笑得古怪,“是吗?”
哪里是艳福不浅,别人不明白,他还不知道吗?
这个女人不过是打算监视他,好趁机毁坏他的计划。
这么看,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握紧手中的佩印,眸子沉了沉。
“你家大人怎么说?”
“我家大人甚是爱重夫人,自然不准。”
薄青城笑得意味深长。
另一边,总督府院里,想到明日就要祭海,夜里,许青窈早早睡下。
她心里思量,实在不行,就暗中潜入船舱,这么多天,从入库,上秤,进账,装舱,都跟过来了,这趟漕运的最后一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前面的种种都成了徒劳。
为山九仞,若是亏于一篑,也太叫人叹息。
怀着满腹心事,沉沉入梦。
梦中,数百艘大船行在海上,忽然一阵狂风狂啸,掀起百丈巨浪,忽而,那汹涌浪潮,又变成千军万马飒沓而来。
脚下颠簸,凶险万分,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
甲板上,有人向她递出一只手。
是谁?
她没接,反而往上望,试图找出手的主人——
一尾大浪打来,头晕目眩,直直坠落下去。
后腰传来钝痛,实实在在的疼痛。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这样的颠簸,并非出自海上的航船,而是起伏的马背。
骏马飞驰,头顶夜空幽深,月色如刀锋,秋风里带着铁锈味道,似乎这是一个流血的季节,夹道两旁金红的树木闪闪发光,风起,叶子三五落下,像是飞溅的血点。
身后的人,一手持缰策马,另一只手箍在她的腰肢上,似乎恨不得立刻将其折断。
“薄青城,你发什么疯?”
没有回应。
有一瞬间,几乎使她怀疑错认了人。
紧贴后背的胸膛坚硬灼热,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衫,炙烤她的每一块骨头。
“薄青城!”
还是没有声音。
“薄青城……”这回她的语调放软了些。
头顶上传来声音,“安静。”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的腔调平稳,似乎真的镇定下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内心深处已经怕得狠了,她想起那次,当时还是盛夏,薄青城发现了中毒的事实,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将她捆到马上,趁夜往深山黑水里走,要叫她为他陪葬。
当然,那次是侥幸活下来了,谁知道这回呢?
这回又会怎么样?
马蹄踏过夜晚的青石板,像是踩出了一汪汪积水似的,哒哒哒,清脆之中,带着点久远的回音。
长街寂静,空无一人。
腰间禁锢她的那只手臂,裹得愈发紧,像一条饿极了的蟒,急切地渴望着她的窒息。
流水潺潺,过了青石板桥,眼前忽而语笑喧阗,灯火如昼。
缰绳急停,马儿扬起前蹄冲天嘶鸣,许青窈重心失衡,从鞍上滑落,薄青城顺势将人从背后一揽,翻身下马。
一阵香风脂雨扑面而来。
穿过嬉闹的红男绿女,上了楼梯,再次陷入幽暗。
“这是什么地方?”
薄青城推开门,“你忘了,这地方我们来过,上次还在这里下了一盘棋。”
看到墙上挂着的壁画,她终于想起来,这正是洒金坊的那家春楼。
只是这次多了身下偌大的千工拔步床。
薄青城把人绑好后,“东西拿进来!”
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僮,捧着漆盘步入,上面放着笔墨,还有寸许的银针,各色颜料。
“你要干什么?”
“我怕我走以后,你会忘了我。”说着,手伸过来,炽热滚烫。
她本就是从温软衾褥中被扯起来,身上只着一件中衣,遭他撕扯,很快肌肤见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