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卿事+番外(55)
我按压查看伤势,他疼得皱了皱眉,但没有醒,看来真是累了。好在骨头无伤,只是扭得严重了些,得好好养些时候了。
做完这些,我顺上那半碗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本想把碗放回厨房,我却实在没有那个力气了。看到阿墨趴在中庭的廊下,我忍不住走了过去,挨着它坐下。
它看了我一眼,翻了个身。
天气冷了,园子里也冷,阿墨就喜欢跑到廊下待着,这里稍微暖和些。我也给它留过自己房间的门,但它不屑一顾,仿佛进入室内是某种对它的折辱。好在我问过沈叙和谷主,他们说阿墨本来就是生活在山里的野猫,皮毛足够御寒。
我看着它懒洋洋地趴着,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它的背。
“你也是个不省事的。”我小声说,反正它也听不懂。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居然没有拒绝我的抚摸,而是一反常态,主动凑了过来。
我抱起它,搂在了怀里。
小猫的体温也热热的,皮毛柔软,我忍不住反复摸着它的脑袋,它一开始还不满地哼唧两声,旋即放弃,任我动作。
摸着摸着,想起这么久了,根本抓不住它查看它的伤,趁这个机会,我一手在后颈摩挲着安抚它,一手摸了摸几个月前自己亲手缔造的两条伤腿。
愈合的很好,我心想,只是这种重伤不免有些影响,比如我手心这两截骨肉,现在也凉凉的。
它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手心打着圈,也替它暖起来。
阿墨甚至舒服地伸了个拦腰,无端地让我一抽鼻子,差点没控制住眼里的热流。
它回过头来,舔舐着我的眼角。
小猫的舌头带着倒刺,有点像沈叙的胡茬。
我才没哭,沈叙哭了还差不多。
他侧脸时,脸上那道伤痕,像一条泪迹。
我又吸了吸鼻子。小猫不懂事,但小猫比某些人懂事。
--------------------
假期结束了叭!大家要加油上班上学嗷!!对了为啥大家的id都是鱼啊哈哈哈前几天发现青花鱼是编号不一样,今天一看发现大家名字里都带鱼?!
第40章
沈叙站在一片漆黑中。
身后突然燃起大火,炽烈的火舌卷着木头燃烧的熏烟,舐过他的发梢,枯焦味充斥鼻腔。
他只是平静地站着,劈里啪啦的燃烧声也没能引起他的一点情绪。
一个噩梦,他想,比故人还熟稔。
他不想回头,因为他知道那片火里有什么。再看一遍也没什么意义。
他向前走去,想去看看黑暗中又有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走路的感觉了,他走得踉踉跄跄。脚下有木头的回响,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这里不是揽月阁,他这样告诉自己,又笑了笑,自嘲于在梦里没必要的认真。
前方隐隐约约有亮光。沈叙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回头看那大火中的建筑,一边向前继续走着。
那光里,是一个人的背影。
黑袍黑发,身形稚嫩。长发束起,在脑后盘成一个紧紧的结,发带垂在颈上,一支木簪横穿发髻,莹润的透色珠子折着微光,刺着他的瞳底。
恐慌从他心底慢慢浮上来。
“沈卿卿?”他小心地喊道。
她转了过来,圆脸未脱幼感,弯眉杏眼,隐隐向下坠。沈卿卿不笑的时候,这眉眼总像是给她添了些委屈神色。
“沈叙。”她回应着,用他熟悉的语气喊着他的名字。
沈叙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想去摸摸她的脸。
醒时不敢触碰的人,能在梦里相见也好。
沈卿卿的五官有些平淡,连带着这诡异的地方和灼灼的火光也柔和了起来。
第一次在这个噩梦里体会到这样心安的感觉。沈叙心说。
他伸出手,轻轻地贴在沈卿卿的脸上。
我原来是有这么高啊,沈叙的心里,喜悦掺着悲凉。沈卿卿的个子才到自己的胸锁,不用在地上抬头看她时,想抱一抱她的念头就如一川琉华,按捺不下。
“卿卿,”他小声嗫喏着。
沈卿卿抬头笑了笑。
青蓝色的血管从她的脖子蔓延到脸上,她哽咽一下,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
在沈叙的怀抱合拢以前,女孩的身影化作漫天血雾,粘腻地拍在沈叙的脸上。
空气中好像还回荡着她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
沈叙呆呆地跪下了。
酷烈的疼痛随机钻进他的骨髓。他低头一看,大火顺着他的脚步,蔓延到了他的双腿。
梦里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疼痛呢?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这份强大的感觉碾在了地上。
沈叙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手腕,试图转移一点点的注意力。但痛苦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火舌在他的双腿上舞蹈,似一头饥饿的猛兽,剥开筋肉,削骨吸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