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冲破罐子破摔,得知自己手中的兵马被调遣京都,独孤冲逮着卫定修就是一通捶打。
卫定修看在她有孕的份上,情绪难免激动,任由她打了好一会,这才垂首看着气急败坏的娇美人,“阿冲,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即将嫁给我,你的就是我的。当然,我也是你的。那日的书函,也是你亲手所写,并非我逼迫。”
独孤冲,“……”巧舌如簧!
她寄人篱下,无计可施,不然,哪里会这般轻易就服输?!
见独孤冲像气肿的肉包子,卫定修又轻笑,“阿冲,这可是从龙之功。你嫁给我,不会是个错误,我也不会让你输。你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必然保护你。”
男人含情脉脉,言辞真切,眸色更是真诚。
独孤冲忽然觉得心虚,仰着面嚷嚷,“你我之间不过就是交易,说什么情话?!”
卫定修灼灼而视的眼神忽然滞住,仿佛被人狠狠戳了一刀,正中心脏的位置,这一刻,他只觉得胸口气闷,“你……你一直将我视作什么了?”
独孤冲嘴硬道:“还能是什么?自是工具人。”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
她堂堂汉阳王,此番入京都,还真是赔了自己又折兵!
卫定修又像是被人反反复复拿刀搅着心窝子,“好得很!”
愤愤一言,卫定修忽然俯身,在独孤冲的唇上狠狠/啃/食,过了一番干瘾,这才放过了她,男子的眼眸炽热且又愠怒,“那好,我就等你临盆,继续给你当工具使!”
一言至此,卫定修高喝,“来人!好生伺候好少夫人,大婚之前,不得让她踏出庭院半步!”
愤愤然一句,卫定修拂袖而去。
独孤冲唇瓣吃痛,反应过来后,气到直跺脚。
心腹婢女忙劝道:“王爷呀,仔细着身子。”
独孤冲翻了个白眼,“我还算什么王爷?喊少夫人!”
皇上让她当卫家少夫人,她即便不愿意,也只能如此,否则,只怕会要了她的小命。现下,西南兵马被带调遣入京,那无疑是要发生大事了。看来,这一次,帝王必赢。
退一步说,她也算是没有站错队。
独孤冲哼哼了几声,算是撒气了,“拿笔墨纸砚来!”
她得奋笔疾书,化悲愤为灵感,又道:“联络书局,新话本下月即可完本。”
当不了汉阳王,她还是那个风流无边十一郎!
*
又过了几日,除却王家之外,京都三大家族皆被问罪、抄家。百年世家,说倒就倒了。
另外,罪行还指直康王。
封璟却没有亲自监督此案,而是交由了大理寺与刑部联手调查。
而就在康王罪名落实之前,康王率先没有忍住,直接擅自调动了一半的禁军,于四月最后一日迅速包围皇宫。
太后与崔雪鸳皆在宫廷。
卫令仪早就命人将这二人囚禁。
她其实一直在静等康王出手,唯有如此,她与封璟才能反被动为主动,就算是当场砍了康王的头颅,天下人也不会多言一个字。
封璟与卫令仪并肩站在勤政殿的廊庑下,下面是数百层汉白玉铺制的阶梯,他二人可睥睨百丈内的一切。
“皇上、贵妃娘娘,卫少将军已让西南兵马驻扎城外,另一半禁军正埋伏在康王等人身后,只要康王一动作,不出半个时辰即会被前后夹击,无路可走。”
风十三抱拳道。
他从前只以为皇上喜欢布局钓鱼,不成想贵妃娘娘更是如此。这一步步走来,将康王逼上谋逆之路,也等同于彻底铲除太后与康王一党。
“甚好。”封璟居高临下,血瞳所及,宛若睥睨世间蝼蚁,大抵是话本子写多了,总幻想着尽快带着美人去策马平天下,“梵梵,此事一过,朕带你去打柔然,朕早年就盼着与你在草原驰骋。”
卫令仪侧过脸,与帝王对视,有那么一瞬,她又误以为封璟康复了。
可下一刻,封璟忽然唇角一斜,“传令下去,不必阻挡康王,且放他进来,就算是朕让他几步。”
卫令仪,“……”
康王可是来逼宫的,皇上这架势怎像是闹着玩?
且罢,反正,一切皆已经准备就绪。
她不喜欢做无把握的事,想来封璟亦然。
这一点,她与封璟倒是出奇的一致。
一旦他二人开始出手,那对于对手而言,便是死局了。
*
今日无风亦无雨,宫门大开。
康王身着银甲,手持宝剑,他气势澎湃而来,总算是做出了一直以来都想做成的事,他本想万众瞩目,亦本想众望所归,可沿途除却他自己的人之外,竟无旁人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