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老爷子与王尚书终于肯松口。
“也只能如此了啊。”
“是啊,全京都都以为咱们王家是皇上的人了,太后与康王又岂会再信任咱们?”
王长岭听了祖父与父亲的话,暗暗松了口气。
扪心自问,走到今日,他竟觉得终于走上了正道。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这时,守门小厮急急忙忙赶来,“老太爷、老爷!卫家派了兵马守在咱们府门外,说是、说是保护王家!”
王家祖孙三代,“……”
这哪里是行保护之举?!
分明是昭告天下,王家背叛了太后与康王,现下已是皇上的人了!故此,才被卫家保护着。
到了这一刻,王家祖孙三人猛然惊觉,他们不投诚也不行了!
皇上和贵妃的手段,当真狠绝啊。
不给王家任何反驳与回旋的余地。
*
当晚,王长岭在卫家府军的护送之下,再一次入宫,全程皆由银甲府军保护,足可见,王长岭此次入宫的重要性。
暗处的探子纷纷将此事告知自家的主子。
一时间,京都城各方势力,皆人心惶惶。
御书房又重新添了烛火,亮若白昼。
王长岭被宣入内殿时,封璟还在沉迷撰写话本,他如此安静,卫令仪倒也能安心处理政务。
卫令仪料到了王长岭今晚会入宫。
但凡有点脑子与谋略之人,也知道要尽快坚定立场。
左右摇摆不定的人,是无人会重用以及信任的。
卫令仪盯着王长岭的眉目,一双美眸仿佛要将他看穿了去,直穿人心,她莞尔一笑,“你可算是来了,本宫已等候多时。”
王长岭内心唏嘘,后脊梁不由得冒出冷意。
他老老实实呈上一只堂木盒子,并将盒子当面打开,里面是数份卷宗与手笺。
卫令仪的纤纤玉手拿起看了看,很快灿然一笑,抬眼时,一双桃花眼如狐狸精一般,勾魂摄魄,同时给人威压之感,“王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次的做法,本宫甚是满意。你且放心,你娶了本宫的堂妹之后,本宫与皇上自会器重你。你父亲也应该下台了。”
王长岭愕然。
看来,帝王与贵妃并没有信任王家,而只是信任他。
也是了,毕竟父亲曾为康王效力。
如此看来,贵妃娘娘还真是不好敷衍。
王长岭毕恭毕敬,态度更是谦卑,他稍稍敛眸,仿佛不再敢直视那龙椅上的一身华翠的妙龄女子,此刻,在王长岭眼中,卫令仪已不再单纯是个女子,而是大殷的贵妃,是帝王最信任的枕边人,更是卫家的引路灯。
王长岭敛袖深深作揖,“多谢贵妃娘娘指点!”
王长岭离开御书房,卫令仪将张、罗、赵三家的罪名一一列了出来。
“江南道水患贪墨。”
“户部苛扣军饷。”
“张家擅自挪用修建堤坝的银两,替康王招兵买马,这些一桩桩一样样,皆是死罪。”
王长岭甚是细心谨慎,罗列证据的同时,还将京都三大世家与康王的牵扯也列得清清楚楚。
卫令仪灿漫一笑,她果真没有看错人。
可当卫令仪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封璟时,男人却头也没抬,只专注着他笔墨之下的荡气回肠的话本。
卫令仪,“……皇上,康王死定了。”
封璟,“嗯。”
卫令仪盯着帝王俊朗萧挺的侧颜,“皇上,太后与康王大势已去。”
内殿安静了片刻,帝王才漫不经心的淡淡应了一声,“善。”
卫令仪,“……”
她斜睨了一眼帝王的墨宝,见帝王正写到暴君如何开疆扩土、征战沙场,撰写得十分认真,可谓是废寝忘食、兢兢业业、案牍劳形。
卫令仪不甘心,娇软的身子微微倾倒在了帝王的臂膀,娇声低低道:“皇上可要就寝?”
换做是寻常,卫令仪已经被帝王打横抱走,急不可待的奔赴风/月。
此刻,封璟却只是稍微斜过身子,依旧下笔如游龙,还腾出另外一只手掌,扶正了卫令仪的身子。
俨然已是柳下惠了。
卫令仪,“……”她没有魅力了?
*
王家的投诚,以及张、罗、赵三家的倒台,让太后与康王放弃了一切幻想,知道已无路可走,唯有背水一战了。
京都禁卫军有一半兵马在卫定修手中,另外一半则是康王掌控。
但康王不知道的事,卫定修提前了半个月调遣了西南的兵马,他得来了独孤冲的调兵令牌,还让独孤冲亲笔书函一封,如此,西南兵权也成了帝王掌中的底牌。
纵使北边的卫家军不可调动,康王的胜算也不大。
*
这一晚,镇国公府又是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