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姑娘(96)
路上,不出所料收到沈珏被逼嫁人的书信,他想也未想打马奔赴青州。
说到底,此次是四名士兵疏忽大意,并未真正地关切沈珏动向。
“你们有罪,但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谢澜赏罚分明,他们四人本就做好领到重罚的准备,不曾想他竟网开一面。
四人一凛,拱手道:“还望大将军吩咐。”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亦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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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的宁静在今日一早被一脚踹破。
门房被踹飞,摔到百福影壁上才堪堪止住后退的趋势,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老爷夫人!有人闯进府!”
主院,谢氏正为沈从礼换上官袍,管事与门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你们大胆,怎么能擅自进来!”她大喝道。
什么时候她的院子能容下人随意闯入了?
“出,出事了……”年迈的管事气喘吁吁,话音未落,已有人替他回答。
四名褐衣短打的男子强行闯入,见到东西便开始打砸,就连门口还未来得及撤下的双喜字与大红灯笼都被他们取下来撕碎踩烂。
一时间,器具碎裂、桌椅落地声此起彼伏。
沈从礼躲在谢氏的身后,颤巍巍地手指着他们,“你,你们干甚!”
谢氏恼他把自己当作挡箭牌,但一时又不得发作,只因面前的境况更糟糕。
“不许砸,不许砸!你们放下,那是我的和田玉手镯!啊——”
眼睁睁见到珍惜的首饰被砸成粉碎,谢氏捂住心口,几乎昏倒。
四个男子一看身手就是练家子,沈府的护院一个个都如缩头乌龟,谁也不敢上。
沈从礼托住崩溃的谢氏躲在桌子下战栗发抖,管事和门房早就逃了出去。
直到整个屋子值钱的物什都被打砸干净,他们才暂时收手。
终于结束了……沈从礼咽了咽唾沫,等他们走后,他一定要去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
然而,门外踱进来一个修长身影,躲在桌下的沈从礼只见到他足踏鹿皮皂靴,一步一步地走近,每一步都落在他的心坎上。
沈从礼惊惧得脸皮剧颤,“你,你别过来!”
皂靴在离他三尺时停住,紧接着沈从礼听见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将他们拖出来。”
沈从礼和谢氏被人像拖死狗一样从桌下拉出,他们跟抽去骨头一样,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
谢氏一见到他,膝行而来抓住他的玄衣下摆,不住地摇晃,“谢世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沈珏又惹你不高兴了,你去找她吧,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把黑锅推在沈珏身上。
谢澜眸光一沉,堆积风雨欲来之势,他后退抽出衣摆,任由谢氏痛摔于地。
“我交给你们的珏儿,却被你们弄丢了。你们还有脸说没干系?”
谢氏一个机灵,事到如今她才想明白,谢世子定是非沈珏不可,才惹恼卫国公,以至于赶她归家,现在看来谢世子并不会就此放手。
怪只怪她当时被愤怒冲昏头脑,居然现在才想通。
谢世子只不过是将沈珏暂时放在沈家,让他们好生教养,可他们都做了什么糊涂事啊!
谢氏反应迅速地改口,“谢世子您不知,是刘大人看上沈珏,不将她交出来,我们沈府都会遭殃。”
谈及两淮巡盐御史,谢澜怒意顿生,“你当我是听之信之的稚儿吗?好好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事!”
一沓厚厚的纸张摔在她的面上,谢氏与沈从礼捡起来看,上面详细记录沈珏自回到云州沈府,半个月来每日的动向。
对于上面记录之事,没有谁比谢氏更了解,毕竟是她亲自下的命令。
“都怪妾身糊涂!望世子原谅!”
白纸黑字,谢氏再没有狡辩的余地,她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头,恨不得就此晕过去,也比面对震怒的谢世子好。
谢澜眼神示意,两个将士用粗绳把谢氏吊在梁柱上,另一人拿出长鞭。
谢氏吓得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你、你们这么做,与土匪何异?”沈从礼踉踉跄跄地扶墙站起身,指控着风淡云轻的谢澜,“虽然你贵为世子,就不怕我去京兆府告你吗!”
“那又如何?”谢澜丝毫不将他的匹夫之怒放在眼里。
沈从礼骤然后背贴着墙滑落下去,是啊,那又如何?他不单是祖上有从龙之功的卫国公世子,还是大渊朝最年轻的一品大将军。
况且,即便告到御前,他和谢氏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