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姑娘(178)
谢清恐惧,一双腿跟泡水的面条一样软,沈珏就与谢冰一左一右搀扶她离去。
等谢清一回谢家,他纳妾、家暴的事就瞒不过去,捅到岳父卫国公和大舅子护国大将军的跟前,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等等,不许走!”白滦急了,伸手要去抓谢清的肩膀,把人拽回来,但他喝了不少酒,酒意上脑,看人都是重影的,那只爪子好死不死落在沈珏肩上。
“砰——”白滦被踹回屋子,撞倒梨木八仙桌,四仰八叉地瘫在地面,绣竹子纹路的衣襟上一个黑黢的脚印煞是明显。
沈珏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门外眼前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身着水波纹银鼠皮大氅,面容冷峻,沉稳威严。
第69章 撑伞
谢澜握住沈珏的手腕, 上上下下仔细查看,担忧的目光又在她方才被白栾碰触的肩膀反复逡巡,“可有伤到你?”
沈珏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现, “你怎么来了?”
“酒席上白栾借故离开,我甚是无趣便想着去寻你。”谢澜常年在外征战,战友们喝酒时性子豪爽,牛饮浊酒, 谈天说地, 可白家是书香世家, 喝的是清酒, 嘴里念的是诗词歌赋。比起经营交际, 受人恭维,他更想念自己的妻子。
暖阁里都是女眷, 他派人去暖阁寻妻子, 然而那丫鬟扑了个空,转述谢老太君的话儿说世子妃和谢清散步去了。
谢澜耳力过人, 小厮附耳白栾的话语他听了个清楚。既然谢清遣人请白栾去耳房,珏儿应该也在那儿。
哪知他才寻到耳房, 就见白栾一副誓不罢休, 强行拉扯珏儿的“狠”样。
白滦一个读书人哪有什么狠不狠的, 只不过是他担忧心切罢了。
然而谢澜仍旧不假思索, 抬脚踹过去。
踹完后,谢澜才问:“发生何事了?”
沈珏也没想瞒着他, 长话短说将谢清嫁入府被白栾动不动就抽鞭子, 白栾欲纳怀有身孕的瘦马为妾等等, 悉数说出。
谢清对于这外界人人称颂的大将军,名义上还是自己大哥的人, 从小心生仰慕,但大哥常年在外,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两面,兄弟姊妹之情淡薄如水。
未曾想她认为疏冷的大哥,会听到她受夫家欺辱动怒,会强势撑腰。
谢澜看向地上白栾的目光沉戾如刀,恨那一脚踹得不够重。
沈珏:“我想带谢清回家,从长再议。”
“何须从长再议,今儿就去找白家讨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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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鹿皮皂靴踏入花厅,挺拔身影如同出鞘青锋立在门前,谢澜由内而外展露的肃寒威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本将军找白侍郎有事相谈。”
白老爷心头蹦跳,恰好宴席将散,留在花厅里的只有白家在上京城的宗亲,便让人退下,留出空间。
“大将军有何事?”
卫国公近来病情加重,府医叮嘱卧榻休养,柳氏也以照顾之名缺席。白老爷设宴的本意就是攀亲护国大将军,亲家没来,姻侄来了就行。眼下谢澜称呼客套,他琢磨不出其间意思,也不敢以姻侄相称。
谢澜并未多言,只让人撩起谢清的云袖,青紫相加的淤痕斑驳,触之不忍。
白老爷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结结巴巴道:“这、这……”
沈珏:“白老爷亲眼所见,谢清嫁给白五郎受到委屈,我们娘家人也无法坐视不理,今儿我们就要把谢清接回家。”
语罢,也不管白老爷作何反应,让谢冰带谢清出府上马车。
沈珏和谢澜走在后,谢澜临出门前,道了一句,“望白老爷好自为之。”
白老爷脑中一片浆糊,但属实是被谢澜的肃容骇到,谢清胳膊的伤从何而来只有她的丈夫最清楚,白老爷赶紧让人将白滦召来。
白滦结结实实挨了谢澜一脚,当堂晕厥,醒来后还没缓过气又被抬到花厅。
暖阁白家主母那儿也不安生,谢老太君莫名被谢大将军请回,又听闻花厅出事,她也匆匆赶来。
三人齐聚一堂,在白老爷的逼问下白滦还不肯说实话,只再三推诿是谢清自己摔的。
白家主母自知篓子捅大,全盘托出。
白老爷听完,怒火直冲脑门,给了白家主母与白滦两个大耳掴,他是当真生气,平常握笔舞文弄墨的人竟也会动手。
“你当真是糊涂!那瘦马肚子的孩子焉能与谢家女子比!”
谢清归家的第二日一早,就收到白滦的书信,信中说他色令智昏,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纳妾,那瘦马以及瘦马的孩子他自会处置,望谢清能原谅他,回归白家,两人继续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