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姑娘(148)
他煞有介事地语气让沈珏不得不相信,指头指了指自己,惊疑地重复:“真的需要我?”
她一个没有经过训练,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帮得上什么忙?
“是啊,必须要有夫人的参与方可进行。”
沈珏正陷入疑惑不解,清凉之感袭上胸前,却有一只温暖的大掌扣住柳腰。
她恍然领悟谢澜说的是战斗所为何物。
“夫君又在说荤话,害臊……”余下的话儿都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一夜酣战,淋漓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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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短暂,离乱动荡才是现世的必然法则。
大渊与北戎一战,最后以北戎投降臣服为结束。北戎被重创险些亡国,大渊亦伤到元气,需要休养生息,方能恢复到巅峰国力。
雄狮沉睡时,总有恶狼在旁窥伺。
在大渊的浩大版图上,南疆是不值一提的附属小国,毗邻夜州,襄王盘踞夜州数年,不甘当年夺嫡的失败,联合南疆妄图颠覆大渊朝政。
先是以南疆与夜州假意发生战事,骗取大渊中央的信任,调遣兵力支援夜州。支援军队到达夜州的当晚,襄王设宴,将带队将军枭首,夺取虎符兵权。
南疆、夜州、援军三股势力拧成一股绳,由南向北进宫,大渊的山河岌岌可危。
圣上紧急调取精兵锐将,天狼营被委以重任,谢澜重披战甲,带军出征。
午门外,圣上亲临,王宫百官齐集,谢澜率军跪受敕书、敕印。
出征仪毕,谢澜跨上高头大马,他玄色的披风被卷起,衬着身后萧寂的天幕,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
百姓夹道相送,天狼士兵整军出发。
城门口,沈珏与其他的将士女眷并肩送行。
她穿一袭玉色罗裙,明丽不失庄重,万千人群中谢澜一眼就望到她。
骏马长嘶,停在沈珏的身前。
她竭尽全力地仰视他,两只眼睛又圆又亮,像清水洗濯的黑曜石,灼灼地望着他,“我把祝捷酒埋在清梧苑的竹林里,等夫君凯旋而归,痛快畅饮。”
“好。”谢澜一口应下,并俯低身。
冷冽肃然的大将军伸手,单臂揽起娇俏的罗裙娘子,于一众将士和百姓面前,吻住他的心爱之人。
人群中爆发出哄闹。
士兵队伍中,谢璨是最低等的步兵,他冷眸瞧着那令世人艳羡的一幕。
一眼未眨,他要深深地刻入眸,记入脑海。
出征仪式,卫国公府前来的人皆是为谢澜送行,他谢璨成了卫国公府的耻辱,无人提及。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洗刷掉耻辱,让父亲、珏儿看到他。
南疆之乱便是最好的契机。
十日后,军队宛若黑龙在山峦间蜿蜒移行,军队日行百里,还需三日就能到达前线。
日暮,将军发令,安营扎寨,明日黎明再启程夜州。
夜幕降临,将士们的吃食是简单的干粮就着热汤,路途艰辛遥远,讲究的是快。
谢璨借口放水出到营帐外,目之所及是莽莽榛榛、杂乱无章的荒野,夜风穿过枝桠呼啸而过,若阴鬼的哭嚎。
当真正地入伍参与到长途跋涉,他愈发想念卫国公府地暖帐温衾。
愈发想念那个人,即使他再也没有资格靠近她。
另一边的营帐,谢澜与副将们商榷战略,星月交相辉映时才将将暂歇。
孤身走入将军营帐之际,他顿足远眺。
皓月当空,葳蕤的野草蛮树身披银霜,不知千万里的京城,她所见的月夜是否与他一样?
兄弟俩不约而同惦念的人正在京中忙忙碌碌。
沈珏打着呵欠,浏览媒人送来的名册。
府里的三娘子谢清已经错过出嫁的年纪了,在她及笄前就订下一门婚事,可未婚夫打马踏青时从马上摔下来,折断了大腿,恐怕从此以后都会落下瘸腿的病根。
孙姨娘怎容许亲生的女儿嫁给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她不停地给卫国公吹枕边风,最后两家商议,这才退了婚约。
但谢清的出嫁就被耽搁了。
一年后,终于熬过婚约退废的风波,谢清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
谢清的婚事本应身为当家主母的柳氏包揽,为庶女择夫、说媒、备嫁妆,可她近段时日忙得不可开交,就将此事移交给了沈珏。
柳氏虽然心慵意懒,非必要的事务她不会插手,但她执掌中馈的能力不低,否则也不会以伯府出身,贵居国公府主母之位。
能让她走不开身的事务,恐怕不是一般的棘手。
沈珏半推半就的应下,条件是东市生意红火的胭脂铺,柳氏居然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