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表姑娘(121)
今儿不止是世子生辰与大婚的双喜良辰,同样也是您的生辰啊!但他们却怎么对您的?拖着一身伤,关在凄冷的柴房……”
她与谢璨合该是一路人,都被双亲抛弃、任人熬磨揉搓,他们应该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帮扶的不是吗?
但是谢璨的心里只有那个,她讨厌到快发疯的人!
她的名字如念咒一般重复在耳畔,周瑶倏地站起身,“珏儿珏儿!你的珏儿早都不要你了!”
失去凭靠,谢璨颓然倒在砖面,双唇不再阖动。
周瑶生出一丝希望,讨好地扶起他,“二公子对不起,我、瑶儿只是……”
“她没有说不要我,我要去问她。”
谢璨推开周瑶,踉踉跄跄地朝清梧苑的方向走去。
冰冷的月光照在周瑶的身上,支撑地面的手慢慢捏紧,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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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房梁饰以大红彩绸,进门当头的艳粉浮金的墙壁贴双喜大字,红烛摇曳,鸳鸯绣花的锦缎被面上满满当当地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顾念沈珏身子娇弱,谢世子特意叮嘱不得闹洞房,喜婆与丫鬟们便都退了出去,新房内只余沈珏一人。
龙凤红烛泣泪,烛火照亮满堂,并不觉空旷。
皂靴踏过门前石兽仰首的石板,步履蹒跚,宛若喝醉行走的人。
透过缀着米粒儿似的珍珠喜帕,来人衣裳艳红,玉冠歪斜。
怪说宾客们没有闹洞房,原来都是去闹新郎官了。
沈珏半是担忧半是羞赧,来人只字未语,伸手将喜帕掀开,露出遮掩下的绝色容颜。
“珏儿。”
和清冷朔雪的声线完全不同,与此同时,她见到他形态扭曲的手腕。
全身的血液霎时凝滞。
她猛然拔下头上的簪子,顾不得扯断几根发丝。
金簪尖锐的末端划破谢璨白净的脖颈,伤口极深却未中要害,鲜血如线流下,滴入绯色的衣襟,留有一片深色的痕迹。
谢璨却像不知道痛一样,惨白地笑了笑,他用另一只手连同簪子一同攥住沈珏。
一击未中,他一定会狠狠地报复回来吧?沈珏想抽出手,却丝毫不得动弹。
“我欺负珏儿,珏儿讨回来便是,下次划这,这里很痛但不会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开衣襟,在嶙峋的胸骨上胡乱地划。
划到胸膛再无一丝好肉,他才丢开簪子,“珏儿消气了么?”
颀长的身影单单站在那儿,就堵住她的退路,沈珏避无可避,抱缩在床角,一双鹿眸无助地瞪大。
他就是个疯子!
谢璨步步靠近,沈珏脑中的弦几要崩断,也不管大喊大叫会不会激怒谢璨做出更激烈的事,沈珏惊声尖叫:“世子!世子救我!”
清梧苑外装饰火红喜庆,谢澜再是千杯不倒,被八方宾客灌了许多酒后,亦有些头重脚轻。
好容易将席上的宾客都喝倒,他拂开停云,自己前往清梧苑。
一直冷冷清清的世子院,终于有了别样的色彩,心爱的小娘子在新房等着他。
手扶在门框,即将推开时,屋内传出女子惊骇的尖叫,酒意顿醒八分。
“嘭——”红木雕花门扉被猛烈撞开,摇摇欲坠。
又是他。
萧萧夜幕下,谢澜脸色阴沉,周身的温度骤降,滴水成冰,那样凌人的气势只在沙场上见过,谓之杀气。
他拽住谢璨的后领,如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去。
金丝绣边的衣领勒住脖颈,谢璨伸手去抓挠,仿佛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张着嘴不停呼吸,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
领口一松,谢璨还来不及喘息拳头如雨滴般砸下来。
谢璨被单方面地痛打,毫无还手之力。
半晌,谢澜才停下拳头,把他拎起来,谢璨的脊背“咚”地撞在墙壁。
谢璨唇角破裂,费力地抬了抬肿胀的青紫眼皮,“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人体的咽喉有一个极其脆弱的地方,若被重拳击打极有可能造成死亡。
坚硬如铁的拳头破风,离谢璨的咽喉毫厘之间。
“呵,不敢杀我?谢澜你就是个孬种!”谢璨情绪激动,脖颈青筋根根鲜明,“我与珏儿真心相爱,今天本该是我和珏儿的大婚,是你!是你玷污了她,她才不得不委身于你……谢澜你就是个抢了弟弟心上人的卑劣小人!”
谢澜腮边一股一股,回应谢璨的是无边沉默。
“谢澜你这个无耻恶人,有本事你就正面回答我!珏儿根本不爱你,是你强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