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建安揽着嘉善有至主位坐下，她向下扫了一眼，尽是吕建安的狐朋狗友，他坐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吕建安指着那人道：“公主不认识吧，这位就是我今日请来的贵客，刚调任回京的，兵部武选司员外郎苏仲芳苏大人！”

嘉善仰着头，生怕眼泪落下，苏仲芳从席间起身，走至她面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一揖，道：“臣苏仲芳见过公主，公主别来无恙？”

苏仲芳开口的那一刻，嘉善的眼泪就跟那颗心一样不再受控制，她勉强维持着笑意，压抑着心潮汹涌，故作客套道：“本宫一切都好，听闻苏大人先前在狄道任职，甚是艰苦不易，苏大人一向可好？”

“臣承蒙上天庇佑，一切安好。”

“那就好，苏大人落座吧。”

吕建安忽然起身喊住了苏仲芳：“苏大人且慢，公主如此记挂你的安危，你不应该敬公主一杯吗？”

嘉善狠狠瞪了吕建安一眼，苏仲芳向来滴酒不沾，他如此不过是刻意为难罢了！吕建安却挑了挑眉，并未理会她的警告。嘉善正要出言阻止，苏仲芳已经端起酒杯，“臣苏仲芳敬公主殿下，祝公主殿下平安顺遂。”

说罢一饮而尽。席间那些狐朋狗友开始起哄，吕建安也开始不怀好意的问他：“苏大人，听说狄道上有不少胡人美女，想来苏大人这几年艳福不浅啊！”

嘉善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吕建安你嘴巴放干净点！”

吕建安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怎么，心疼了，他才刚回京，公主也不希望他再被贬出去吧！”

嘉善听完，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身酒气的吕建安进了嘉善的卧房，就开始动手动脚，嘉善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他怒极将嘉善从床上拽起来狠狠摔到地上。

吕建安还不解气，俯身狠狠掐住嘉善的下巴怒道：“公主不愿意跟我亲热，是想跟苏仲芳亲热吗？要不我跟他说说，让他来公主府做男宠如何？”

嘉善怒极抬手要打他，却被他紧紧抓住手腕，吕建安看着他恶狠狠道：“公主你说我要是去父皇那告他一状，说他觊觎公主，你猜他会怎样？”

“你到底想怎样？”

“公主你说呢？”

嘉善知道吕建安是疯狗，什么都做的出来，就闭上了眼任由他不安分的动作。吕建安见她如此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将她甩在地上，骂道：“你就那么喜欢他？为了他做什么都行？你哪里是公主，合该是贱人！”

嘉善一言不发，也不看他，他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摸着她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嘲讽道：“你当初那么不愿意嫁我，为了不嫁给我连这张脸都能舍得，最后不还是为了他能活命嫁给我了！你这个贱人！你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真让人倒胃口，你真以为我有多喜欢你！要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吕建安拂袖而去找小妾去了，嘉善伏在地上泣不成声，她有时候想自己若是死了该有多好，可今日看见苏仲芳那刻，她才庆幸自己是个活人，还能再看他一眼。

第98章 过尽千帆皆不是（二）

钱敏达前后派了好几波人去杀冯瑞昌, 可锦衣卫居然玩了狡兔三窟的把戏。钱敏达派去的人并不认识冯瑞昌，只看过不甚像的画像，故而每波人都以为自己暗杀成功了, 回到钱敏达那预备领赏，钱敏达听完就知道冯瑞昌定然还活着。派了最后一波人, 守在城门附近, 一看到出示锦衣卫令牌的人，就跟着他们暗中灭口, 一个不留！

钱敏达买通了城门守卫, 押解冯瑞昌的锦衣卫进城时, 就给一旁的杀手信号。冯瑞昌只带了镣铐并未坐囚车, 锦衣卫押着他离开城门行了约莫半里地，杀手伪装成普通货郎，袖子里藏着刀慢慢靠近。几个锦衣卫将冯瑞昌紧紧围住，无法直接下手，一个杀手只好趁一个锦衣卫没留神, 一刀解决了他, 其余人正要趁机继续干掉冯瑞昌时, 却被一队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锦衣卫当场抓获。

赵康时早就料到钱敏达不会让这种重要人证活着进京, 因此城门口埋伏的不仅有他的杀手，还有赵康时派的锦衣卫。杀手们落网后想要自尽, 却被锦衣卫直接掰开嘴抠出了藏在嘴里的毒药，把他们连同冯瑞昌一起带回了锦衣卫。

当日, 赵康时便进宫面圣, 跟成明帝汇报了一路上有好多批杀手伏击, 甚至进京后，还有人要杀人灭口, 冯瑞昌一路惊心动魄已经吓晕了过去，至于那些杀手嘴很硬，现在还没招供。

到底是谁想让冯瑞昌死，答案昭然若揭了。钱敏达到底是参与通倭了才想杀人灭口，还是只是害怕冯瑞昌狗急跳墙，硬要咬他想永绝后患，成明帝还拿不定主意。钱家父子这些年做的事他心知肚明，他们贪得越来越过分了他也心知肚明，可眼下还没有比钱家父子用的更称手的人，杀了他们，谁能顶上呢？姜川吗？他会不会像钱家父子这么听话还尚未可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