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妤望着谢观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弯笑,由衷替他欢喜。
真好,她的允霁也有了他的月牙儿。他的人生除了她,还有别的在意了。
谢观和谢云之前通过几封书信。在清元庄相见,是书信中说好的事情。谢云也早就等在了谢观会暂住的雅苑。说好在这里相见,可路途遥遥天气不可测没能准确预测哪一日到。今日一早,谢云出门进山去,忽得知谢观到了,急急下山归来。
谢观赶去前院,隔着一条弯曲回折的游廊,远远看见了谢云。他一身素净白袍,还是印象中清隽温雅的模样。
谢观遥遥望着谢云,往前的脚步不由一顿。
当初边地时,谢观耗尽勇气才能接受家人满门被诛的事实。而如今,竟还有家人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柔暖的光罩下来,降落在谢云的肩头,他身后的花墙攀爬着热烈的鲜花。一切恍如隔世,如不真切的梦。
可是谢观知道亲眼所见并非为虚。谢云就是活着,就是立在面前。
谢云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望向谢观。他微笑着,先开口:“七哥。”
谢观便也微笑起来。他重新提步,继续朝前走,穿过游廊,朝谢云走去。
谢云也抬步,朝着谢观走去。
手足两个走到庭院中央相遇,在温暖的午后阳光下,相视一笑,抬臂拥抱对方,拥抱这份失而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还在写嘿嘿,不要熬夜等,美好的周六睡到自然醒起来看~
第97章
天色黑下来之后谢观也没有回来, 若是往常这是绝无可能的事情。通常情况下他必然早早回来守在沈聆妤身边,恨不得一刻也不离开沈聆妤身边。
可是今日他与谢云重聚,两个人都不是健谈的人却把酒言欢聊起许多旧事。
春草夏花掩映围绕的雅亭之中, 时不时传来两个人愉快的笑声。惹得立在远处的小太监们时不时诧异望过去, 他们可从未见过陛下这般轻松愉悦。
雅亭里,两个人闲聊了很久之后, 谢观才问:“差点忘记问,你今日上山去做什么?”
谢云体弱, 以前就极少出门,更没有登高望远的雅兴。
谢云迟疑了一下, 眉眼之间忽然浮现一抹特殊的温柔。他微笑着, 语气情不自禁地放柔:“闲来无事, 想亲自去采摘一些安胎的草药。”
微顿, 他温声补充一句:“六个多月了。”
谢观挑眉,继而了然。
凌鹰卫是何等效率?自知晓谢云还活着, 他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禀告了谢观。
“人家还是不肯见你?”谢观难得拿出打趣的语气来, “巴巴采了药派人送去,自己还不敢露面?”
谢云赧然道:“以不相见为诺,才哄得她留下那个孩子。”
谢观欠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倒了两杯酒。他先递给谢云一杯, 再给自己倒酒。他一边给自己的酒樽里倒酒,一边道:“以前和四哥五哥吃酒的时候,问你来不来, 你总是摇头不来, 还劝我们少喝些酒,饮酒伤身。”
谢观看着谢云拿起酒樽饮酒, 道:“你现在酒量也渐长了。”
谢云饮尽杯中酒,怅然道:“酒确实是好东西。往日是我不懂你们的兴致,给你们扫兴了。”
谢观摇头不语。
谢云自顾说下去:“高兴的时候,酒能助兴。不高兴的时候,酒能消愁。今日你我兄弟重聚,是高兴。”
两个人抵杯相庆,饮尽杯中酒。
谢观重新斟酒时,谢观掀了掀眼皮看向谢云,问:“小八,你这饮酒全是因为重聚高兴,没有消愁?”
谢云微笑着接过酒,沉默着。这是默认了。
谢观难得拿出挖苦的语气:“看你这受情伤的德行。我堂堂玉树临风气度无边的八弟,惹了多少京中贵女芳心,如今竟然连个女人也搞不定?”
谢云摇头:“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谢观冷笑,道:“她既囚你两年,你便囚她两年便是。骨头再硬,也能被你磨软。”
谢云呛了一口酒,连连摇头:“不不……”
谢云放下酒杯,望着谢观,认真道:“我不舍得。她真的和普通姑娘家不同。她是雄鹰,我不能折断她的翅膀。”
谢观笑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
毕竟是私事,简单的闲聊之后,兄弟两个就把话题绕开,谈到了很多以前的旧事,也谈了许多未来的事情。
谢观在雅亭与谢云把酒言欢时,沈聆妤迎来了客人——坛纱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