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25)
而后陷入了无边的梦境中,梦中的棋盘无边无际,他怎么找也寻不到尽头。
温琢被洞烛堂的酷吏送回公主府时,已陷入昏迷。
青潜刚好路过大门,忙吩咐小厮一同抬人,
“快将他扶屋里去!我去找叶神医!”
云怀月闻声,和叶岚风一同来到他房间,见他分外狼狈,却寻不出伤处,摸了摸额头,惊觉烫的吓人。
“叶岚风!你快看看!”
叶岚风一改往日吊儿郎当之色,搭了把脉,
“别吵。”
室内众人都等着叶岚风把脉后的下文,一时寂静无声。
良久,他起身道,
“他这多是内耗之伤,又受了大寒,脉象虚浮,怕是许久未进食。我去配药,你们谁去搞一些流食,来喂他吃下,一天之内,若能醒转,便是挺过来了。”
青潜闻言忙飞身去了厨房,端了碗稀粥,对云怀月道,
“这是我刚从王婶手里抢来的,她给自己偷偷开小灶。”
然后便挖了一大勺子,捏起温琢的嘴喂进去,但由于他无吞咽的意识,净流了出来。
“我来吧我来吧,怎地笨手笨脚的。”
云怀月没带帕子的习惯,便用衣袖轻轻帮他擦拭干净,而后用勺子舀起一点粥,让它慢慢流进他口中,颇有耐心。
青潜见状,识趣地偷溜出去,带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老一辈人也有恩怨情仇…明天可以更日常向了~
第12章 照料
屋内仅剩他二人,云怀月一勺又一勺喂着粥,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他如玉的面容上。
此时,他双眼紧闭,黑长的睫毛随之轻颤,双唇抿成线,静静地躺在床上,有梦中惊悸之状。
白皙的肌肤在散落的黑发映衬下,似无血色。
缱绻的烛光照在他侧脸上,虽病着,但清隽不减。
她从前只知他生的好看,却没觉得有何特别。
她爱好之一,便是欣赏美人。
身边长相出众之人甚多,叶岚风不羁风流,青潜面若朗星,就连公主府的下人,也皆是她挨个自宫中挑出来的,因此世人以为,她府中面首无数。
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温琢受伤的模样,她心中都会升腾起一种似是怜惜的情愫。
那日狱中救他如是,今日亦如是。
她放下粥碗,见外袍的袖上沾了擦拭留下的粥渍,自言自语道,
“还好现下天还未热,穿了三层。”
她起身解开腰带,打算脱掉脏兮兮的外袍。
还未脱掉,“吱呀”一声,青潜端着药碗,推开房门。
撞见这一幕情景,很是讶异,“啪”地反手将门关上,在门外揶揄道,
“无意打搅殿下好事,只是殿下,他还病着呢,须得先吃药!”
云怀月反应过来青潜话中的调侃意味,脸上染了红晕,开门出去,在廊上拽着青潜耳朵。
“你又不是不知老子外袍脏了,老子穿了三层,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揍你!”
“公主公主,错了错了!”青潜忙讨饶。
待云怀月放手后,他又道,
“你要自称也是自称老娘,老子一般是男子的称呼。”
云怀月作势打他,他忙举起药碗,
“叶神医熬的,仅此一碗,碎了可就没了!”
云怀月瞪他一眼,伸手接过药,又想起那日在茶楼,拿回府还未点评的十篇文稿,
“你去书房,将我们那日选的文稿给我送来。”
青潜见有脱身之法,忙应下,飞身越过屋顶。
她回到温琢房内,又照之前喂粥之法,将药喂下。
青潜将那些诗文放在书案上,蹑手蹑脚关上门,带走了药碗。
她摸了摸他还烫着的前额,起身给他寻了个冷水浸过的布巾。
敷好后,坐在他的书案前,开始翻阅起那十篇文章。
“不看不知道,如今方能体会太傅之不易啊!”
她握着毛笔,看着这些词赋发愁。
她于诗文上无甚造诣,只能体会“狗屁不通”,“写的不错”和“登峰造极”。
“登峰造极”者寥寥,至于这“写的不错”中的佼佼者,该如何分个高下?
阅着阅着,她只觉这些纸上的字一个个蹦了出来,在她眼前旋转跳跃,拼成了一个“睡”字。
于是她趴在温琢的书案上,进入了梦乡。
清明将至,淅淅沥沥的春雨便在夜里落入人间。
“即便是棋子,也能和别的棋子自成天地。”
温琢似是在梦中听到了她飘渺的声音,混着雨声,逐渐摆脱了梦魇。
他昏沉起身,拿下额上的巾布,用手探了探,仍有些烫。
还未下床,便见书案上趴着只着中衣的云怀月,正在呼呼大睡。
一旁放着她的外袍,袖上沾着些粥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