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琢月华+番外(19)
她伸手去摸,它却主动将毛茸茸的头蹭进了她掌心。
她脸上漾出笑,伴着笑容,又落下一滴泪,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他下意识伸手,想为她拭去那滴泪。
不料她却先他一步,随便用袖子抹去了,他只得将伸出去的手又放下。
“公主,臣可以养这只猫儿吗?”他开口问道。
“不可以”
他有些讶异地看着她,她很少如此直白的拒绝。
“它是我的,只能我托付给你养,你可愿意?”
“臣遵命。”他无奈笑笑,配合着云怀月,思索了片刻,问道,
“日为朝,月为暮,你名中带月,封号又有同音字“昭”,便叫它朝朝,可好?”
晨昏并行,星月同往。
朝暮年岁,四时与共。
从她救他护他,知他懂他起,这些便是他不能启齿的奢望。
“我一定要变成大树,保护想要保护的所有人,包括朝朝。”
他眼前的小苗已伸出了枝桠,她若想亭亭如盖,那么即便不能并肩而立,也要共历风雨。
“大理寺的案子快审了吧?”
“静待三日。”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又成长了一丢丢!
第9章 抉择
温琢见她提起大理寺,微不可见地皱眉。
“臣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云怀月好奇,侧首问,
“交由大理寺,有何不妥?”
“大理寺卿虞无芥,一向公正廉明,是母后极为倚重的大臣。”
他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含了星,
“臣明白了,多谢公主。”
云怀月不解,
“你明白什么?我怎么越发不懂了。”
温琢便耐心同她解释,
“公主可记得,那孙南友,是吏部尚书孙海波之子。”
“我记得。”
“那臣说些公主不知道的。”
“吏部尚书,是朝中少数坚定不移的后党。当日弹劾我爹时,他可出了份大力。”
“公主常在皇后娘娘身边,当知她的困境。”
云怀月沉默片刻,开口道,
“母后身为女子摄政,朝中非议着实很多。”
“正因如此,姜后定舍不得将她忠实的党羽扯进来。”他斩钉截铁。
“那依你所言,此事查到孙南友就到头了?”
她想到朝堂的风云诡谲,晦涩开口。
“如若大理寺不当众审理,很可能就是这个结局。届时,只需说是他与一众纨绔子弟迷了心智,办了错事,从而斩断和朝局的那点牵扯。”
他凝视着她,
“公主呢?公主想要哪个结局?”
“是还她们一个公道,还是维护你的母后。”
“我……”
云怀月皱起了眉,一时间难以抉择,随即问道,
“那你呢,亲人和公义间,你选择什么?”
“小错可谅,大错必究。”他如是说。
她咬着下唇,一时心乱如麻,她一向觉得,朝臣待母后不公,世人待女子不公,却没想有一天,母后却成了不公的那方。
她思索良久,终于开口,“这次我选公义。”
“于母后而言,只是失了一个支持她的要臣,但于百姓而言,却是家庭支离破碎,骨肉分离。”
“况且是尚书有错在先,非你我之故,也非母后之过。”
她终是选择站在公义上,与母后对立。
温琢在月下笑得舒朗,
“公主平日虽不好学,却深谙民意之重。如此良生,怎还受太傅责罚?实乃太傅眼盲,竟不会识千里马。”
“你莫要取笑我了!”
她在地上捡了块鹅卵石,朝他扔去。
他轻笑着,灵敏侧身躲过飞石,反手将其握在掌中,郑重其事凝视着她,
“臣会帮公主实现所愿之事。”
三日后,晨曦微露,大理寺一如往日,庄严肃穆。
院外的长街上,有零星的摊贩推着木轮车,从巷子里穿过,给这份严肃添了份烟火。
一衣衫单薄的男子,跪在巷口,手捧着一卷布,凑近看,竟赫然是一份血书!
“看呐,那人已跪在巷口许久了!”
“他这是在干嘛呢?”
“捧着血书,怕是有什么冤屈吧。”
“今日不是要审前些时日的红绸坊案吗?”
“他这样跪着,怎也不顾虑家里姑娘的清白名声啊?”
“清白都没了,还要名声何用。”路人哀叹着摇摇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李岩手持血状,见人群已聚集,开始一步一跪拜。
他跪下高喊,
“草民有冤!”
随即又起身,再拜,
“吾妹李媛,被人强辱清白,不堪受辱,上吊于家中!”
“大理寺一向公正严明!今望公开审理,还亡者公道,以慰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