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陈修远温声。
何妈笑道,“殿下有主见,但人很随和,不难伺候,也好相处。老奴是同太傅说一声,太傅不必担心。”
“辛苦了,何妈。”陈修远感激。
何妈看他,“太傅的伤好些了吗?”
陈修远颔首,“都好了,做做样子而已。”
何妈这才宽心,而后叹道,“这处是东宫,人多眼杂,老奴不久留了,太傅有事,再让陈壁唤老奴。”
“好。”陈修远点头。
等何妈离开,陈修远也端起水杯轻抿一口,何妈来,他确实安心了。
*
早朝时,涟卿也遇到信良君,对方依旧没好脸色,也面露煞气,但不知是不是昨日同岑远说起过的缘故,今日再见信良君仿佛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看她。
她也大方看过来。
信良君皱眉,明明昨日还害怕得呼吸都紧张,今日就似换了个人似的,倒是与他想象的不同。
再看向涟卿的时候,信良君轻嗤,眼中也都是厌恶,她原本心机就重,昨日也不过装出的模样。
但任凭她怎么装,在他这里,她都无从遁形。
信良君收回目光,一幅明显不在意的模样,盛气凌人。
……
早朝结束,涟卿径直去了政事堂,继续在吏部旁听秋调之事。
经过前几轮的调整,这次秋调的大致基调已经定下。
涟卿前期是全程跟下来的,也清楚吏部这几轮调整规避了哪些,提前了哪些,侧重了哪些。
秋调也是年度例行的大事,即便天子不在朝中,但秋调的名册也会最终过目到天子处;经天子首肯之后,才会开始正式由吏部落实实施。
在呈递天子前,魏相要最后过目。
魏相昨日就告假未去早朝,今日还有些疲倦和不舒服的模样,这些日子暑期太重,魏相昨日中暑,今日症状轻了些,但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仍勉强支撑着来了朝中;下了早朝又来了政事堂。
“老师太操劳了,”中途暂歇的时候,涟卿同魏相一处。
魏相摇头,“到也没有大事,过几日就能好,让殿下担心了。”
“老师怎么不多歇息几日?”涟卿知晓魏相年事高了,自从天子病重,朝中的担子压在老师身上,早就满负荷运转,哪里抗得住。
魏相摇头,“多一日,就有堆积如山的政务要处置,等殿下临政,诸事走上正轨,老臣身上的担子就能轻些了。”
涟卿看他,“我知道了。”
魏相捋了捋胡须,“殿下是明日启程去鸣山书院?”
涟卿点头,“是。”
魏相又道,“殿下要临政了,户部的事这几日就要有定论,老臣不能陪殿下一道去了,但有太傅在,殿下诸事多与太傅商议,太傅心中有数。”
涟卿颔首。
魏相说完,又问起,“太傅来了吗?”
岑远?
涟卿没明白魏相的意思。
魏相应答,“老臣今日约了大夫见面,殿下马上临政,最近的就是国子监论道,有些事情,老臣要同太傅商议,就约了今日在政事堂。”
涟卿意外,她昨晚没听岑远提起,不知道他今日也要来政事堂。
那稍后就能在政事堂见到他?
思绪间,魏相起身,“殿下在吏部这处多留些时候,老臣还要去别处,殿下明日启程去鸣山,老臣不在,等回京中,老臣再给殿下接风。”
等魏相去了政事堂别处,涟卿重新回了去留堂中旁听。
魏相方才已经看过了大致,剩下的细节处,由徐宗申老大人带着吏部的官员再过一遍。
等吏部这处事闭,徐宗申徐老大人唤了贺之同来,又同涟卿道,“殿下,这次碰头之后,秋调就是吏部之中各司其职,然后例行照面,殿下这处未必能及时了解秋调进展。此事,老臣想让之同负责,定时整理秋调这处的进展给殿下,殿下看,如此可好?”
涟卿笑道,“徐老大人费心了。”
贺之同:“……”
徐宗申又看向贺之同:“之同,此事,你来跟进,务必让殿下清楚秋调进展。”
贺之同拱手,“下官知道了。”
徐宗申去忙旁的事,贺之同正好留下,也一脸奈何看向东宫,不知为什么,总要同东宫绑在一处……
正好周遭无人,远处,旁人又都以为是徐宗申老大人嘱咐了事情给贺之同,所以涟卿与贺之同在一处说话,旁人也没有多想。
贺之同也朝涟卿道,“殿下,这两日信良君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西郊马场骑马,从早到晚都在骑。基本都是自己一人,有时候偶尔有禁军的人去马场,会同信良君赛上一两场。反正,信良君从早到晚就是骑马,骑马,再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