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逃(20)
陶令仪有些委屈地轻喃,“表哥……”
“我在。”有人答应了一句,却是在梦境之外。
燕臻倚靠在床头,低头睨着陶令仪的沉睡的小脸。
尖尖的下颌似狐狸,眼睛却生的楚楚可怜,虽然此时紧闭着,他却能想象到她眼窝里的一汪澄澈眼波。
或是娇怯欣喜,或是痴缠勾人。
纵是燕臻也不得不承认,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这张脸。
若她不姓陶的话,燕臻或许真的会生出些别的心思来,便是不能在床笫间伺候,当个漂亮的摆设也算赏心悦目。
只是,摆设不会动,陶令仪却会。
她的睡相一向不太好,与清醒的时的乖巧完全不同。自己一个人在床上都能卷被子,平日里水绿守夜的时候,总要起来给她盖三四次的被子。
这会儿也不例外,她双手捏着被子的边缘,没一会儿便扯着被子蒙住了小半张脸,上面盖住了,却把小腿露了出来。
单薄的寝衣被她蹭膝盖以上,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腿和脚踝。
燕臻视线不自觉下移,在她身上划过一道幽深的弧,最后落在左腿的脚踝上。
那里有一颗小痣。
就像展平的宣纸上遗落的墨点,让人看的心痒,鬼使神差地,燕臻伸出食指,骨节微曲,在那粒小痣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似乎是想检验那到底是不是墨点。
自然不会蹭掉。
可睡着的陶令仪却感觉到了一阵痒意,无意识地勾起小腿,也一并缩进了被子里。
藏起来了。
燕臻有些遗憾地滚了滚喉结,心想,除了脸,这双腿也挺勾人的。
作者有话说:
这章算加更
第8章 登楼
等陶令仪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屋里似乎没点灯,她挣扎着坐起来,撩开床帏,透过垂挂的轻纱能隐约瞧见外头的光亮。
昏睡了这么久,嗓子又哑又干,陶令仪干咳了两声,想开口唤水绿来,不想水绿就守在床边,听见动静立刻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娘子,您可睡醒了!”
又睡了这么久,便是不说什么,陶令仪也知道她们定然吓坏了。
她抿了一口温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朝水绿勾出一抹笑,“我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水绿连忙唤人进来点灯,点头应道:“自然有。粥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奴婢扶您起来靠着,一会儿就叫人把粥送进来。”
睡了这么久,只怕身子骨都睡酥了,陶令仪摇摇头,说:“不用叫人送过来了,我到小厅去吃。”
水绿一怔,“也好。”
她忙给陶令仪更衣,又怕小厅冲着风口,在襦裙外头又套了件披风。
陶令仪低头看她忙碌,眼底乌黑一片,有些抱歉地说:“我昏睡了这么久,只怕你们都没睡好。”
分明病倒是她自己,竟还想着安慰他们这些奴婢。想到今日白天生死一线,险些就醒不过来了,水绿不禁有些鼻酸,“奴婢们没事,只是苦了娘子。”
她安慰道:“一会儿用过晚膳,再服了药,明日就能好了。”
陶令仪哪能听不出她是在哄她,但也只笑着摇摇头,“好。”
因着陶令仪大病方愈,因此清荷今日准备的饭菜几乎都是些清淡的,除了有她点名想喝的莲子粥,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
清荷亲自替她布菜,“娘子这么久没吃东西,这会儿可不能只吃两口就撂筷了。”
陶令仪也的确有些饿了,最后不仅喝完了那一大碗莲子粥,还吃了两个素包子。
她平日饭量很小,这会儿多吃了些,竟感觉有些积食,“水绿,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水绿应下,然后回屋给她换了一件夹袄,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娘子可别再着了凉。”
主仆两人一道往院中走去,可一直走到院门处,陶令仪却还没有停住的意思,水绿下意识拉了拦了她一下,连忙问道:“娘子,您这是……”
院外没点灯,只能借着月色勉力一窥,陶令仪说:“我想去远处走走。你去拿几个灯笼来,叫人在后面跟着,不会有事。”
平日里的陶令仪是很温和的,性子也乖顺,便是奴婢们的话,她也很少去反驳。但是水绿知道,她心里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此时会说这话,定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拦不住。
水绿几乎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想到今日白天,小娘子曾说自己梦到了许多旧事,难不成是开始怀疑了什么?
她不敢再犹豫,趁着回屋取灯笼的时候,同清荷匆匆交代了几句,而后点了两个小丫鬟跟着,主仆四人,一齐往院外去了。
这晴方园早前是小官在京中买的私宅,后来辗转几次被燕臻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