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逃(175)
陶令仪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最近改变了许多,同以前也很不一样。可我还是很怕,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动过心。”
她坦诚的说出这话,燕臻的神色倏地一亮,却又注意到,这话里有个“过”字。
动心,和动过心,是不同的。
“可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我的表哥,你与我相处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戏。”
“我也承认,你为我挡箭的时候,我的确心疼,愧疚,甚至想过,你连命都愿意为我豁出去,何必再计较那些。”
“可那也是假的……”
陶令仪回到偏殿之后,其实想了很多,她和燕臻之间,不明不白太久了,实在不该再这样下去。
燕臻本想说,那杯毒酒,他是真的打算喝下去。
可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事到如今,他实在没有再用这些有的没的捆绑她的必要。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占有。
而是像世间所有的男子一样,诚切地追求。
作者有话说:
每次都高估自己的速度(对不起大家又来晚了)下一更十二点之前。
第65章 簌簌
陶令仪语气认真, “燕臻,我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真的很怕你。”
燕臻沉默着叹一口气, 他总是想要用各种手段让簌簌屈服,却又因此将她推的更远。
“都是我的错。”燕臻长叹一声, 握住她的手, “是我太心急了。”
“我不该逼你,以后,以后再不会如此。”
陶令仪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将手抽回,低声道:“我不会再信你了。”
她语气虽轻, 却如一张网挤压着燕臻的心脏, “簌簌……”
燕臻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陶令仪沉默了一会儿, 说:“我会搬到紫宸殿, 是因为你为我受了伤,我想照顾你, 但如今你既然没事, 还是让我离开吧。”
“我已经不是贤妃, 不该再和陛下有任何的牵扯。”
燕臻听得出, 她是认真的。
他慌了一瞬, 但还是道:“离开紫宸殿,要去哪?”
陶令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没有想好, 还是不想告诉他, 燕臻无从辨别, 他本能地想要阻拦, 然而沉默良久,他道:“好,我都依你。”
这样的回答是陶令仪没有想过的,她本以为要同燕臻多费许多口舌,心理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时听到这个回答,反而生出几分疑虑来,扑闪的眼睛里写满了怀疑,似乎是在琢磨他还有什么后招。
燕臻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保证道:“再不会骗你了。”
说完,他将自己掌心温了许久的茶杯递给陶令仪,“这下,可以喝水了吧。”
陶令仪眨了眨眼,垂眸去接那杯子,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喝光了水,而后将空杯重新塞给他,“好了,你出去吧。”
然后扭脸躺回去,背对着他不说话。
燕臻无声的叹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的叹息越来越多,好像总是拿簌簌没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陶令仪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燕臻坐在榻旁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帮她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陶令仪是听着他的脚步声彻底离开了之后才起身的,她靠在榻上沉默半晌,没再叫泠儿进来,自己起身收拾包袱。
其实没有什么衣物,都是最近几天燕臻命薛呈给他新添就的东西,陶令仪只拿了贴身的几件,剩下的短袄和外裙都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确认没有什么东西遗漏之后,她扬声吩咐泠儿传膳。
今天天色已晚,等明日一早,她再和燕臻说离开的事。
用完晚膳,她早早便上了榻,双膝曲在胸口,膝头搭着一卷游记,与寻常讲述川渝江南的游记不同,这一卷讲得是塞下漠北,与中原不同的人情风光。
她自小身体不好,所以一直被圈在院子里,成日苦药无数,这些讲述不同地域风光的游记,寄托了她所有的愿望。
小时候她曾到宿州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阿娘还在,有意给她和荣九川订婚,便问她:“我们簌簌喜不喜欢外祖家啊?”
她当时很小,并不知道这话中的深意,只知道在自己家的时候,她只能被囚塞在自己的小院里,而在外祖家,却可以随意出入,表哥会带她想去的所有地方。
于是,她点头答应,“我当然愿意啦。”
想到幼时趣事,陶令仪不自觉勾了勾唇,又想到荣九川,不知他现在如何。
有一次她曾经试探地问过燕臻,却被燕臻以为是仍对他留有旧情,狠狠地惩罚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