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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盒开出心尖软(66)

作者:一只甜筒 阅读记录

赵衡意看着她的团团脸,想事情或者不高兴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蹙着眉,他说知道了,嗓音里带着安定她心绪的沉静感。

“……你家门前拥满了人,宫里的车轿出不去,绕了三个巷子才走。”他像她的耳报神,垂着眼睫认真向她通报,“舅母把门拴紧了,还在门后抵了一只案桌。”

李合月有些讶异。

他说舅母的时候,无比自然,像是说自己的舅母一般,这让李合月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他说这么多,是想见她快些回家,不要去大相国寺么?

“你是偷偷监视我家吗?”她不满地看他,“就像那只花猫一样,每晚踩我家的屋顶。”

也许是想到了那只花猫儿,小娘子嘴里埋怨着,可眉头却渐渐舒展开了。

赵衡意注意到她额上的绒绒毛,在烟雾蓝的夜色里飘飘着。

三年多,个子长高了,容颜变得温柔了,可额上一圈细软的绒绒发还没有变,使她还有些许的孩子气。

“我送你回家。”他的视线从她的额发上收回,侧转了身往巷子里去,李合月知道他会派人去大相国寺里通传,便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的交代呢?择日不如撞日,此刻就交代了吧。”她走在他的身旁,有些跟不上他,“你交代了,我才好向舅舅舅母交代。”

他放慢了脚步,像是在迁就她的步伐,“好,找一个无人之处。”

“那就去踩我家的屋顶。那里可以看见东京城的月亮。”她想了想,“快要到十五了,月亮会很圆。”

他说好,不紧不慢地走着,背巷里光色昏昏,没有什么人经过,夜风在巷子里来来回回,安静地路过他们的身边。

赵衡意不说话的时候,侧脸温宁如月,李合月走在他的身旁,时不时转过眼睛看他一眼,像是察觉了她的视线,他的眼睛里就有了些笑意。

其实他们并不熟啊!

怎么就,怎么就要成婚了呢?

李合月觉得很荒唐,可又不知结果会如何,只默默地跟着他走,到了巷子尽头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握住了她的手腕,脚下不过轻轻一点,便带着李合月腾空而起,跃上了屋顶。

他点地轻盈,错落交叠的瓦片发不出一点儿动静,李合月却拖拖拽拽地,将瓦片踩的噼里啪啦,她疑心就这么踩下去的话,恐怕要踩踏许多人家的屋顶,好在身边人的手上再用了十分劲,让她不必那么吃力。

这样在屋顶上疾走,令李合月想到三年多前在姑母家房顶的情形,心绪免不得一阵儿低落,好在下一刻周遭屋舍变得熟悉,原来到了自家的屋顶了。

落地时,她险些趴倒在瓦片上,赵衡意提了她一把,才使她安安稳稳地落地。

“我重吗?”她好奇地问。

他说不重,却转了转手腕,“轻的像一片梨花。”

这个比喻很可爱,李合月的心情好起来,她转过念头,想了想舅母在做什么?免不得好奇,想趴在屋檐边上向下看,转念一想,万一看到舅母在打舅舅耳光,让这判官看到了,岂非很尴尬?

她抱膝坐在了月下,身旁人依着她坐下,坐定后递了一只油纸包,李合月好奇地接过,见是一只狮蛮栗糕,顿时不觉得甜炊饼可惜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大相国寺?”她捧着栗糕,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身旁人认真地听了,一息之后才认真地回答她,“二百禁军驻扎寺中,又有巡捕官在周遭街巷巡行,倘或不幸被擒住,你该如何?”

李合月心虚了,低头咬了一口狮栗糕,不敢吭声。

“是要抓我吗?”她把栗糕咽下去,方才小声问,“那一日明娘子差小沙弥来知会我,万事小心,原来是真的……”

赵衡意就转头看了她一眼。

小娘子的侧脸精致有如弯月,月色温柔洒下,使她眼睫、鼻尖儿到唇峰这一道弧线发着茸茸的光,可爱至极。

“你都知道。”他转过头去,语声谈谈。

李合月心虚地把身子歪过去一些,背着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人欺/侮明娘子,我想带她走,却叫那人抓了回来。”她小声地说着,“他的眼神凶神恶煞,扣着我的肩膀不让我走。”

她说“不让我走”这几个字的时候,嗓音闷闷的,像是有点委屈——细想起来是真的委屈,也不能同舅舅舅母说,只能憋闷在心里,这时候同他提起,就带了几分诉苦的意味。

赵衡意嗯了一声,李合月没看他的神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低沉。

“动弹不得,就该咬他。”

或者拿脚猛踢他命门,甚至可以拿头撞他的头,他这般想着,却又觉得太过危险,那应该如何?那么凶险的时刻,他却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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