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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夫君他眼盲(51)

作者:风吹起游鱼 阅读记录

此时尚且不到午时,施玉儿在院子外琢磨着中午做什么菜才好,还没琢磨出个什么来,便见张蓬莱往外走出,一脸紧张的凑过来。

“我问你,你可有将我给你的那个人血方子告诉你家夫君?”

“没,”见他如此模样,施玉儿有些好奇,往厨房内张望了一眼,低声答道:“他再三叮嘱我不要信,但此法若是有效,我却是愿意为他试一试,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蓬莱松下一口气,天知道他方才在里面有多害怕,若是让主上知道了,非得剥了他不可,“反正你记好我说的话就行了。”

“治病不仅要治体内的病,还要治心病,”张蓬莱又掐着手指头开始胡诌,说道:“你想,既然你夫君不信这个法子,若是你告诉他了,只会让他心中不痛快,如此反而会使病情恶化,所以,你可千万要将此事瞒好!”

施玉儿点头,见他神情严肃,微微后退了一步,扯开话题说道:“您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我都已经炖好汤了。”

“诶,不吃了不吃了,”见沈临川往厨房外走来,张蓬莱忙一瘸一拐的朝着院门跑去,“我先回了,你莫留我。”

等他的身影消失,施玉儿颇为不解的站在原地,忍不住嘟囔道:“现在修行之人都这么奇怪么……”

但来不及多想,听见沈临川喊她,施玉儿便收了思绪。

天白如洗。

张蓬莱顶着一头的雪回到客栈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颤着手将桌上的热茶一口吞下,却被烫的嗓子乱咳了几声,白眼直翻,险些没魂归西天。

他的这番动静将隔壁的赵沪引来,见他如此惊慌狼狈,不由得问道:“你不是去送柴火了么?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什么模样?”张蓬莱的嘴被滚烫的茶水烫出一个大泡来,此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他将鞋一脱,两只腿盘在身前,嗤道:“说的倒轻巧,要是让你去,你只怕见不得比我好啊。”

像背柴火这种粗活就应该让赵沪这个粗人去,张蓬莱的心中满是不忿,眼见着瞅他都分外不顺眼起来,恨不能赶快让他滚蛋才好。

“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赵沪在他旁边坐下,问道:“主上不就让你去送个东西么,你这么生气,莫非是对主上的话有意见?”

“诶诶诶,你莫要瞎说!”张蓬莱忙让他闭嘴,支吾了一下,哼道:“那村妇留我吃饭,还让主上替我背柴给我让位置,你瞧瞧这个活,既不能让那村妇知晓我们和主上的关系,还不能让我的目的和动机太明显,我只能胡诌,幸好那个村妇够蠢,我说什么她都信什么……”

“你说什么了?”

张蓬莱又是支吾,手抠了抠自己足皮,嘟嘟囔囔小声说道:“我是没说什么呀,就是、就是骗那个村让她放血给主上熬药而已……”

话落,赵沪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之大将桌上的茶壶掀倒在地,滚烫的茶水浇了张蓬莱一声,烫到他昨日被母鸡啄过的地方,顿时痛得他哇哇大叫。

“你你你、你疯了!”

赵沪的面色涨红,指着他骂道:“此等邪术自从前朝以来便已经禁止,人血可以治什么病!你真的是、真的是……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张蓬莱知晓自己做错,可是他已经将话说了出去,难道还能又贸然收回么?于是只能替自己辩解道:“我给主上开的药就是清毒的,再说了,放点血进去也不会被察觉,那血味尽数被黄连的苦味盖住了,索性等十帖药吃完也就算了,你和我急个什么?”

赵沪一听,便要往外冲去,“不行,我要将此事告诉主上!”

张蓬莱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求饶,哀求道:“好大哥,你我共事如此多年,你晓得的,若是让主上知晓我怂恿那个村妇用此邪术,他非得杀了我不可,就让这事儿过去算了吧!我日后一定改过自新!”

赵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恨其不争,一脚将张蓬莱踢开,斥责道:“你让她一介女流每日放血给主上熬药,你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女子身体本就弱,再加上冬日真是气血不足容易亏损的时候,此时每日放血,男子都难以消受,更何况一介弱质女流。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张蓬莱求他半日无果,此时也来了脾气,站起来与他对骂道:“我心狠?你别忘了当年主上孤身一人率兵前往蒙古,是谁一路上生死相护,是我!是我张蓬莱用半条命将主上从蛮人的巨石山那儿背了回来,我一路上喝马尿吃生肉,不都是为了主上?”

“你说我心狠?”他双眼发红的将赵沪往回扯,骂道:“你这个怂孙,你多心善?之前孙家一家老弱妇孺主上明明下令将他们流放,是你在半路将他们全家杀害,就连襁褓中的满月小儿都未留下,人不是你杀的?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骂我心狠?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

骂完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提及这段往事,赵沪的气势瞬间便蔫了下来,不再多言,只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他们二人之间有太多秘密,他们为沈临川出生入死,便要做他麾下最绝情的人,决不可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张蓬莱倒在地上,暗暗地啐了一声,灌了两口地上的黄酒,沉沉睡去。

他管不了那么多,自从新帝登基以来,他已经够仁慈了,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将那个村妇杀之而后快,绝不允许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靠近主上。

……

十二月初十。

施玉儿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许多的人和事,但却都如同走马观花般一晃而过,分明漫长的梦境在醒来后却短到让她觉得仿佛只是一刹之景。

她记不得自己都梦见了些什么,好像有爹娘,有叔祖,有从前伺候在她身边的丫环翠玉,还有……沈临川。

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时,只见屋内一片昏暗,窗上隐隐约约有雪光如月色一般透过,寒风相欺,屋外有断枝炸裂。

一只有力的臂揽在她的腰间,施玉儿微微闭了闭眸子,有些反胃,忽然之间心悸的厉害,有一股冷意从她的脉络中不断的涌上,分明身后人身上很暖,但她却冷到发颤。

她抱住沈临川的手臂,转过身去紧贴在他的胸前,她实在是感觉难受的厉害,忍不住的啜泣出声,这种感觉令她害怕、恐慌,她的心脏好似快要破胸而出,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沈临川被她惊醒,听见她哭,忙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离她远了一寸,有些担忧的问道:“哭甚么?可是我又压到你了?”

施玉儿揽住他的腰间不让他退,只喃喃说着害怕,她的确是怕,却不知道怕什么。

手上的七道刀伤此时无一例外开始针扎似的疼了起来,她蜷缩在沈临川的怀中,啜泣不止。

沈临川被她惊到,只得将她紧搂在怀中温声哄着,但他嘴笨,又没有哄过女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只能将她搂紧,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感觉到怀内人身上冰的吓人,一双玉足如淬冰一般,就连紧揪着他衣襟的双手也是冰凉。

“手怎么这么凉?”

沈临川将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掌中,又摸她的颈后,也是一般冷的吓人。

他想下床为她烧一壶热水,却被死死拉住,施玉儿仰着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望他,将自己与他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泪水尽数的擦在他的颈间胸前。

“我害怕……”

沈临川想看一看她此时的状态却无法,于是一只手将她搂住,一只手扣上她的脉搏,沉声道:“乖一些,别动。”

他虽不精医书,也能察觉到她的脉搏微弱且杂乱,一向冷静的人此时也有些慌乱,忙将她的身子稳住,问道:“为何会如此,你可有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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