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夫君他眼盲(142)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嗯,我信你。”
沈临川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以为她是肚子难受,于是将自己的手搓热后给她揉了起来。
瘸子还没回来,施玉儿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冰冷的面颊之上,轻笑道:“瘸子之前问我,你是不是救过我的命。”
“我说没有,”她抱住沈临川的肩,“但是你很重要,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和我的命一样重要。”
沈临川将她揽进怀中,轻声答道:“你比我的命重要。”
他其实不是一个特别会讲什么甜言蜜语的人,但是那些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那般动听。
施玉儿抬起头,唇碰了碰他的下巴,然后又收回目光,等着瘸子回来。
瘸子回来时全身湿透,又脏兮兮的,进屋时打了个寒颤,也没要施玉儿给的衣裳,只留下一句,“人我推下去了。”便去前边烘火去了。
他走到拐角时顿了一下,“那群衙役都睡熟了,不会发现什么异常的。”
施玉儿知晓,这是瘸子给她的一个恩情,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虽然雪的确是没下下来,但是冻人的雨却是落个不停,施玉儿给瘸子送了些自己买的药散便也回了沈临川身边。
前殿的火烧了一整夜,他们在这个地方互相依偎着也很暖和。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施玉儿早早的便醒了,将自己的脸上涂黑之后便去前边打听口风。
那群衙役一起有十来人,偶然间少了一个倒是无人发觉,只在哑巴做好饭后数人时,周衙役问旁边的人道:“老吴呢?”
“昨夜里起夜去了,”他旁边的衙役顿了一下,左右张望了一眼,“我昨儿也喝多了,只记得这个,怎么今日一大早都没见着他,难不成这老小子自己先走了?”
天边下着小雨,只是天还是阴沉。
周衙役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又挨个问了一下其他人,都说没见着吴衙役。
瘸子在此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惹来一阵侧目,他抖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道:“我也没看见。”
“那你抖什么?”周衙役的目光如鹰扫向他,“是做贼心虚吗?”
气氛一时间凝滞下来,哑巴有些心急的想要替他解释,却被推了一把,跌进稻草堆了。
“大人,您这说笑了,”瘸子又咳嗽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瘸了的那只腿,说道:“这我就是个瘸子,先不说我没明白您说的意思,就算真的有什么,您看我这……腿瘸成这样,也不可能啊。”
“你不可能?”周衙役冷哼一声,目光落到哑巴身上,“那是你?”
缓缓后又落到一直一言不发的施玉儿身上,“还是说,是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又是二合一的一天,咱们就说,主打一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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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二合一看着舒服,一天八千简直不要太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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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周衙役的眸子很锐利, 施玉儿的手心发了些微汗,她对上他的目光,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般答道:“吴衙役?我昨日见过他, 今日却是也没见过,您的意思是我们有人害了吴衙役吗?”
她做出害怕的模样来, 小心翼翼望着周围人, 将自己瘦弱的身子护住,小声道:“您可别吓我了, 吴衙役那人高马大的,怎么可能出意外, 指不定是他提前走了呢。”
周衙役只是怀疑过几人一遭, 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说是谁做了什么,眼见问不出来, 又见她这般胆小, 毕竟还是收了她银子的, 周衙役又看了她两眼便收回了目光,遣众人去寻。
瘸子的目光也落在施玉儿身上,见人都散开,才松下一口气来。
他望了望自己抛尸的地方,那地儿有十来丈高, 望下去吓死人, 他昨日里都险些摔下去了,现在下着雨, 山上还有些雾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没有人会找到……
一群人找了也没多久, 最后为了不耽误路程早些返程, 他们又重新出发,打算到了地方再看。
“这群衙役来是领着银子的,按人头分,那个没了,他们就能把吴衙役的那份银子给分掉,”瘸子小声说着,他背着大大的箱子,不如从前一般挨着施玉儿,而是离她两步远低声说着话,“所以啊你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是不是好东西施玉儿并不在乎,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吃着绿豆糕,还不忘给哑巴和瘸子也分两块。
“你这包裹还挺能装,”瘸子嘟囔了一句,“一天到晚都吃个不停……”
他话说道一半,不知反应过来了什么,面上扭曲了一瞬,又默默闭了嘴。
施玉儿喝了两口温水,待到肚里好受些了才加快步子跟上,她从前不知道自己肚里还带着一个,故而冷的热的都吃,现在她既然知道了,定然不能像之前一样马虎。
这个孩子命大,她在路上这般折腾都没掉,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
几人抄的是近道走,嘴上说是一天,可走起来却是格外顺利,次日凌晨时也就到了,之后的事情施玉儿并不清楚,沈临川被带去登记,她便找了一间小院子,打算住下来。
营州的院子很大,周围邻居也少,和济州不同,没什么河流小巷,倒是山丘和各种小道多。
屋子好找,只是并不能立刻住进去,瘸子和哑巴在官衙领了银子,也都来给她帮忙,二人一人修屋顶一日帮她扫灰,知道她要留在这儿,也不多问,只说反正他们次日才走,能帮她一些。
施玉儿用抹布沾着冰冷的河水擦窗子,觉得心中热热的,一时间又润了眼眶。
这个院子很脏,到处都是灰尘,洒了水也压不下去,反而全糊在一起,得用些功夫才能弄干净。
她心里惦记着沈临川,总也不能专心,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刁难,要住到哪儿,之后要去干什么。
瘸子从梯子上下来,一身灰尘仆仆的,见她如此,也不知该怎么宽慰,最后还是说道:“丞相大人被流放其实也不是坏事,好歹不是斩立决,万一哪天皇上心情好,大赦天下,你们便能回家了,也不用再待在这个地方。”
“嗯,”施玉儿听闻过,但这事儿就是皇上的意思,只怕到时候大赦天下也没有沈临川的份儿,她淡声道:“谁知道他等不等得到那天,这么多人都盯着他,谁能说得准呢?”
“那也不一定,”瘸子挠了挠头,也不明白这些事儿,又帮着她去洗水缸,说道:“反正好人有好报的,你别太担心了,我听说从前流放来的人都在再北边的一个地方做苦力,那儿冷得很,还远,他们也没地方住,起码你在这儿丞相大人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对不对?”
闻言,她的眸光颤了一下,将桶里的水舀到缸里,明亮透净的水花一下子便灰了下来,在缸底打了个漩又沉下去。
“谁知道呢,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她还是那副男子的打扮,她转头看向二人,问道:“晚上留下来吃饭?我去买菜。”
“不用了,我们晚上要去喝酒呢,熏着你不好,”瘸子刷着缸,擦了擦额上的汗,忽然声音低了下来,“咱们也算是认识一场,别的我和哑巴两个残废也做不了,只能帮你做这些,就不浪费你花些菜钱了。”
院子里已经有了些模样,施玉儿垂着眸,心里难受,又见哑巴对自己笑,忙进屋去将心中的酸意掩下。
她知道,自己若是给银子,二人肯定不会收,她想了想,拿出两张十两的银票和自己在路上买的酥鱼分成两包装在一起递给两人。
施玉儿笑道:“既然菜吃不到,那我这儿还有些鱼干,你们拿着在路上吃,我都包好了,你们饿了再打开,免得全都散出来。”